第 67 章 第 67 章(1 / 2)
玉桑搬出江慈,惹得江钧朝她看了一眼。
两边宅子紧挨着,也就一门之隔,二房的风光在哪里都不是秘密。
江钧似乎不觉得玉桑的提议有多荒唐,甚至没有考虑太久便利落回道:“可以。”
倘若孙氏此刻在场,大概又要晕一回。
不说别家,就说隔壁院谁敢这样与江戚说话,下场绝对好不了。
这绝对是大场面了。
可场面再大,比不过江慈胆子大。
在经历最初的惊讶后,她很快镇定下来,觉得自己若是胆怯,简直是给桑桑扯后腿。
是以,江慈昂首挺胸道:“承蒙叔祖父信赖,阿慈愿做见证,绝不偏私!”
碧桃浑身一震,在这一刻拥有了与冬芒近来频繁出现的震惊表情。
因着江慈的回应,江钧越发认真打量她,眼底甚至藏了几分笑:“好。”
玉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江钧的一言一行,眼底滑过思虑,面上却笑道:“祖父若无其他事,孙儿便去忙了。”
正刚弯腰搬起一头,手中负担忽然减弱。
玉桑顺着木料一路往后看,只见江慈也穿了手衣,正站在她后头抱起另一头。
她还挺理直气壮,眼看着玉桑,话却是说给江钧听的:“叔祖父只是不许你使唤下人,可没说不许旁人帮你呀。”
然后才看向江钧:“叔祖父是这个意思吧?”
江钧哼笑一声,转身离开,但懂的都懂,这是默许了。
玉桑看着江钧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气候已渐渐炎热起来,文琅院中的凉亭外堆满木材。
饶是树荫遍地,围着木材转来转去的两个少女依旧累的满头大汗。
从烈阳高照到夕阳西下,秋千终于立起来,稳稳扎根于凉亭之外的绿荫下。
碧桃和冬芒感动的在旁呱唧呱唧股掌称赞,忍不住热烈盈眶。
玉桑和江慈却实实在在累趴下了。
两人连走进亭子的力气都省了,背靠背坐在地上,回头相视一笑。
天色暗下,府中饭食飘香。
江慈离开后,玉桑也回房休息了。
冬芒知她今日累的脱力,便去孙氏那头报备了一声,许她就在院子里单独用饭。
可玉桑累过了头,吃饭时眼皮子都在耷拉。
冬芒虽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但心中着实想笑又心疼。
吧嗒两声,是筷子掉落,玉桑脑袋一栽,眼看就要扎碗里。
冬芒眼疾手快伸手托住,玉桑一惊,睁眼醒来:“怎么了?
冬芒忍笑,轻声道:“姑娘陡然耗力,明日身上该疼了。奴婢会些推拿功夫,稍后姑娘舒舒服服泡个澡,奴婢再帮姑娘松松骨,明日起来也舒坦些。”
玉桑现在只觉得疲累,让她舒舒服服睡觉,怎么都行。
又催着她吃了几口,好歹挡了饥,冬芒才收拾餐盘去准备热水。
夜幕四合,澡房水汽氤氲,澡豆飘香。
玉桑懒懒的趴在桶边,任由冬芒推拿舒筋。看書菈
别看是在阴凉处作业,实则脚下一刻没停,一直走来走去,还要避开障碍物。
或站或蹲,或踩或踹,一通操作下来,脚掌多站一刻都会疼。
冬芒功夫不错,玉桑被按得嘴上直哼哼,其实身上舒坦的不得了。
她按想着了,洗完后拉住冬芒,哼哼道:“脚还疼。”
冬芒忍俊不禁,说道:“奴婢去弄点药草,姑娘先泡泡脚再按。”
玉桑乖乖点头,拢着睡袍小碎步挪回卧房,四仰八叉的躺下。
背挨到床那一刻,她发出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喟叹。
“世间最安逸处,只在床上。”
起先她还强打精神等着冬芒,怕自己睡着,翻来覆去,最后抱着被褥一滚,改为趴睡。
褥子是刚换的冰丝,冰冰沁凉,玉桑用脸蹭了两下,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搁脑袋,昏昏入睡。
香闺的门开了又合,人影投在床帏上,一举一动皆轻盈。
白嫩的脚掌又小又瘦,落在粗粝的大掌中,搓揉间或已泛起微红,隐在昏黄的烛火下,不见颜色,唯有掌心一片升温。
按了好一会儿,大掌动作渐停,却又生玩心,食指屈起,在脚心轻轻一挠。
她睡得不深,还有知觉,小脚猛地一缩,继而身子翻动,但没有醒。
原本枕着的位置睡热了,她咂咂嘴,闭着眼胡乱翻扯怀中的褥子,翻到冰凉的位置,枕上去继续睡。
期间,那双手静静的等在一边,直至她动作平息,才重新捧住其中一只小脚。
声音自床尾传来:“你睡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卷着被子呼吸匀称的少女分明是睡了,却在听到声音时睁眼开,“没啊,没睡。”
那声音顿了顿,一声浅笑后,又道:“分明睡了,这也要狡辩。”
她今天累极了,睡着之前脑子里还念叨着不可以睡,得等冬芒回来。
她也觉得自己一直没睡,就闭了一下眼。
人出去到现在不也没多大会儿吗,一说话她就听到了,脑子清醒着呢!
然而,睁大的眼还没顶住片刻,又被睡意侵袭,眼皮耷拉,负隅顽抗。
床尾又有声音传来:“听说,你今日厉害得很。”
睡意侵扰,疲惫加身,连听到的声音都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
但玉桑知道有人在和她说话。
她睁着一双快翻白的眼,一句话被困意拉得字音模糊:“嗯厉害”
脚上传来的力道,缓解疼痛之余,好像还能注入困意。
虽然这样按得很舒服,但大家都累了,还是睡吧。
她迷迷糊糊的将脚抽出来,钻进被褥里,“不要了,要睡觉……”
那双手便真的没再动她。
下一刻,原本还在床尾的声音忽然移至耳畔。
那声音问:“高兴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旁人听来只觉一头雾水。
困倦迷糊的少女却忽然笑了。
她没睁眼,一声笑过去,不免让人怀疑这是她的回应,还是仅仅做了个美梦。
就在床畔的人以为她已熟睡时,忽见她闭着眼,含糊带笑道:“高兴……”
没说为什么高兴,可懂的人总会懂。
短暂的静默后,床边响起一声轻笑,接着是一句低喃。
“高兴就好。”
玉桑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下意识活络四肢,目光一亮,蹭的一下坐起来:“嗯!?”
她又躺回去,在床上来回滚了一圈,惊喜的发现身上哪儿哪儿都不疼,尤其脚掌。
昨日她站着都脚疼,每走一步都像在鹅卵石路上跺脚,现在完全不疼了!
呜呼!
玉桑翻身起床,一只脚刚套进鞋子里,动作忽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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