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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 7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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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旻将湿淋淋的人从桶里捞出来,又用干净的布巾裹住她,打横抱起。

玉桑枕着一头湿发,乖巧安静的靠在稷旻心口。

若稷旻此刻低头细看,便可瞧见她眼中一道道思虑涌上来又沉下去。

可他不看也知道。

乖巧是不可能乖巧的,她这辈子都难。

从她讨巧的把自己埋进水里时,大概已经在想如何找补。

不过,这并不妨碍稷旻享受她眼下暂时的乖巧。

冬芒已熟门熟路的支开其他人。

玉桑忽然感谢这边内宅的凋零,人少地净,换得这刻的省事。

房中燃了凝神安眠的香,纱帐垂下,将为人影裹上朦胧之色,稷旻弯腰将玉桑稳稳放在床上。

她头发都湿了,这样睡觉会头疼,稷旻正欲转身寻个干净的帕子,袖子被拽住。

他回头,只见顶着一头湿发的女人拖着他的袖子,水灵黑眸紧紧盯着他,藏千言万语,蓄无尽柔情。

稷旻面无表情,动了动手腕:“放手。”

玉桑暗暗分析他语气里的情绪,乖乖放手。

果然,稷旻在她衣柜前转了转,拿过她的睡袍,又随手扯出一张干净的布巾。

他将衣裳丢给她,一撩衣摆坐在床头,“过来。”

玉桑飞快除掉布巾穿好衣裳,手脚并用爬过去,都不用他吩咐,主动伸脑袋。

稷旻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一边力道均匀的为她擦头发,一边算着时辰数数。

三、二……

“殿下。”配合他的动作换姿势时,她顺势转向他,软绵绵的开口。

稷旻眼都没动一下,专注的盯着她的黑发,仿佛在用肉眼鉴别擦干程度。

玉桑不死心,主动凑进他的视线里:“殿下?”

稷旻手上动作顿住,腾出一只手按住她脑袋,又给推开。

玉桑顺势捉住他的手,单刀直入:“殿下必是收到冬芒的消息才来,又何故假装不知,我一时情急才说出气话,殿下怎么当真了?”

稷旻这才看她一眼,慢悠悠道:“我只知一时情急会说真话,倒不知这原是气话。”

玉桑连连摆手:“是气话,不是真话!”

稷旻作恍然装:“喔,原来不是真的。”

说完,他随手将湿润的布巾丢到一旁,抱手靠坐床头,又没了下文。

继续这个话题实在不明智,玉桑膝行两步靠到他身边,捏着小拳头为他捶臂,“殿下,桑桑在益州得罪了韩唯,他竟说要将我挫骨扬灰,大卸八块!”

稷旻挑眉:“挫骨扬灰?大卸八块?”

玉桑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嗯!

稷旻凝视她片刻,忽的笑了,伸手捞起她一缕长发:“要我帮你出个主意?”

有戏!

玉桑的小拳头捶得越发卖力:“洗耳恭听!”

稷旻享受着她的服侍,慢条斯理道:“你连韩唯的私印长什么样都知道,想来前世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对他有一定的了解。”

“眼下他虽想将你挫骨扬灰,但若你努把力,保不齐他哪日就变了心意。”

稷旻含笑说到这里,竟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鼓励:“人活于世,千万别把路子走窄了。”

玉桑的笑容凝固,捶肩的速度变缓,下一刻,她表情又复明媚,捶肩更带劲儿:“都是过去的事了,殿下总提这个做什么?”

稷旻无奈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玉桑瞬间变脸,猛地撤手,侧身扭向一旁,重重抱臂,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那我也没办法了!就让他去查去揭穿!届时我必是京城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谈资!”

她回头瞥他一眼:“不知殿下到时候还能用什么身份困住我!”

看着她劲劲儿的小样子,稷旻不怒反笑。

“你既觉得是我擅作主张将你推上这个位置,待他揭穿此事,我的阴谋再难得逞,那不是该谢谢他?怎么反倒急了?”

稷旻轻描淡写一番话,正正戳中玉桑心中不愿明说,但也在意的那个点。

她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桑心中有些气馁。..

并非不愿与他说心里话,他即便听了,大概也会当她是别有用心的演戏。

就像那次一样。

玉桑背过身去,闷闷道:“好!回头我就谢谢他!”

稷旻看着她,轻轻弯唇。

他心中清楚,即便在不背负江慈恩情的前提下来到江家,所遇难处都能迎刃而解,她也未必多眷恋这个身份带来的安逸与富贵。

可现在这个情形,她还不想走,或者说,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去。

她对这件借口事成便向他邀功,实则早已上心的事,怀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其实,她也并非那么难以看透。

但凡摸索到正确的第一步,她是什么样的人,便会一点点摊在眼前,明明白白。

稷旻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叹了口气,幽幽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想来也无需我再另出主意。”

嗯!?

玉桑眸子一亮,陡然振奋,慢悠悠转过头看他。

凭她对稷旻的了解,他敢这样说,那一定是有法子。

稷旻靠坐在床头,伸出右臂搭在身侧,指尖动了动。

玉桑瞬间会意,手脚并用爬回来,乖巧的坐进他手臂环抱的范围内。

“什么主意?”

稷旻睨她一眼,提示道:“手酸。”

噢。原来不是想抱她。

玉桑连忙挪开,盘腿而坐,将他的手臂放到腿上,仔细揉捏:“殿下舒服吗?”

稷旻享受着她的殷勤,勉强点头:“还行。”

玉桑看着稷旻悠然闲适的表情,心里那股着急忙慌的劲儿忽然就没了。

再一想,她才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过度担忧了。

凭稷旻的行事风格,能和江古道周旋多时,把她的事恰到好处的安置在最后的人情里,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带她回来?

玉桑心里想着事,手上的力道开始不走心,按揉的位置也从手臂滑到了手腕。

稷旻睁眼,手掌一翻,轻易握住了她的手。

掌中忽然被蓄着力道的灼热裹住,玉桑心头轻颤,抬眼时撞上稷旻投来的目光。

两双目光不期然对视,玉桑原以为稷旻又要有什么动作。

然下一刻,那只紧紧握着她手又松开,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像在安慰。

稷旻笑着,本该认真的话说的像是玩笑:“放心,任谁想揭你的身世,都讨不得好,我已请了位顶厉害的人来帮忙。”

顶厉害的人?

玉桑心想,他已经很厉害了,这更厉害的,还能是圣人皇后亲自下场帮她不成?

可哪怕是他一句不正经的话,都像染了什么奇异的力量。

只要他说出口,她便相信,继而安心。

清晰感知到心中情绪变化那一刻,玉桑又惊又疑,怔然望向面前的男人。

遇事时经过判断选择的信任,和心底下意识选择的信任,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稷旻一直看着她,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

他轻轻一笑:“怎么,不信?还是也要和我打个赌?”

手背被他轻拍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一刻的触感。

玉桑拽紧拳头,用意念驱散那份触感,垂眸弯唇,语气平稳:“信,当然信。”

她语态收敛,似乎不愿就此事多说一个字。

稷旻看了她一会儿,也笑了笑。

“所以,没事了?”他主动问道。

玉桑心跳有些不安宁,果断摇头,“无事了。”

稷旻冷笑一声,“可我有事。”

没等玉桑反应过来,他已扑身上来,将她稳稳压住。

“这话我只问一次,你也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想清楚再开口。”

他倾首低声道:“喜欢和我做龌龊的事吗?”

隔得这样近,玉桑不知自己眼中的神色是否瞒过他,喉头几度吞咽。

她真想把他用力推开,以免叫他听到那乱成一团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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