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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 7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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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稷旻紧紧贴着她,她从头到脚,无所遁形。

她不是轻易改变主意左右摇摆的人。

往往一下定决心,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蓉娘的事是这样,江钧的事是这样,他们之间,亦是这样。

换种方式来看她,其实她的心思格外好猜。

他只是不懂,她何至于能固执顽强成这样。

她所谓的竭尽全力,似乎并不包括在此事上的妥协。

玉桑始终没开口。

稷旻凝视她许久,未显失望。

他翻身坐起:“没想好就再想想,只有一次机会,多想想也好。”

玉桑只觉身上一轻,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周边一切便都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在心口拍了两下。

第二日一早,玉桑起的格外早。

帮孙氏一起准备早膳时,见她精神不济,关怀问候下方知,眼下各家都在筹备圣人寿辰的贺礼。

孙氏也是无人可说,又因玉桑乖巧贴心,难免多叹几句。

“宫中透出消息,圣人不欲大肆操办,一切从简。可从简有时反而更难。”

玉桑完全明白,送礼这回事,注重贵重才是最简单。

金银玉器,古籍字画,即便寻常,但不会出错。

身在什么位置,拿出合衬身份价值的便可,给的多了反而遭人话柄。

但若不讲贵重只看心意,那就是一个没有上限的比拼,同时还要兼具一定的贵重,否则连拿出手的脸面都没有。

玉桑问道:“伯父任职吏部,献礼名单上也是靠前的位置,可马虎不得。”

孙氏道:“所以才愁啊,你伯父近来,吃法睡觉都在想这个。”

玉桑眼珠一转,“伯母可曾想过,圣人因何不愿铺张?”

孙氏愣了一下,转眼看她,“什么意思?”

玉桑:“益州事毕后,朝中大举治漕在即,这是一笔不小的消耗,圣人已肯定太子治漕方案,所以才会在方方面面开始筹备。”

“若伯父此次献礼能踩着圣人的心意来,便可出奇制胜!”.

玉桑话音未落,孙氏已面露惊讶。

她放下手中的事,转身面向她:“你一个身居闺阁的女儿家,怎么会想到这些?”

孙氏多年来勤俭持家,教导女儿也是严格按照规矩来。

像玉桑这个年纪的姑娘,就该跟着学一学治家知道,通晓后宅人情世故,往后出嫁才能把日子操持起来。

可她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国事,关心的尽是自己不该管的事。

若日后去了婆家遭人非议,到头来还得是她这个伯母教导无方。

玉桑看出孙氏惊讶之下的不赞同,不得不收敛,然后把锅甩给江钧:“祖父为玉桑请的夫子偶尔会谈到这些,玉桑随意一听,便记着了。”

一听这话,孙氏更添无奈:“我看你祖父是将你当做你父亲来教了。你父亲的遗憾弥补不了,他便转投在你身上,可他也不想想,你是个女儿家,哪里轮得到去操心国事!”

她越想越不安,拿过布巾擦擦手:“不成,这事我得亲自同的父亲说!”

“伯母!”玉桑连忙拦住她:“祖父也不止教这些,书画琴艺我也有学,不是你想的那样。”

“比起最初连门都不许进,如今他肯请夫子教我,已是很大的改观。”

“先维持现状,往后桑桑绝不多嘴,女儿家该学的一样也不会落下,好不好?”

她语态诚恳,又透着点点焦虑,在孙氏眼中是努力想与祖父冰释前嫌的意思。

她终是点头:“也罢,就依你的意思。至于你伯父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还不至于要你们小姑娘操心。”

听孙氏这样说,玉桑隐隐觉得自己的法子在伯父这一房行不通。

早膳之后,她照旧去上课。

万万没想到,几位夫子讲完课,先后打趣起她,言语间提及的是同一件事她与祖父的赌局。

玉桑也没想到,江钧这些相交多年的挚友,简直像在看热闹,甚至还开了盘,赌上加赌看谁回应。

她更没想到,夫子们全数押她赢,打趣之余还不忘鼓励她。

玉桑哭笑不得,只道夫子们与祖父相交多年,现在全不站他,未免叫他心寒。

可夫子们有理有据的告诉她,江钧能赢,那是再正常不过;她赢,叫他这个老顽固认错,就是一辈子都难见到的趣事。

为了这份趣味也得押她,必须押她。

玉桑这才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江钧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朋友也没一个正常。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下午,她跑了一趟隔壁院。..

这是她搬过来之后第一次主动过来,行至一半,遇上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小娘子。

玉桑第一日来时便跟着江慈去过各院,对她有印象。

是四房江古怀的小女儿江彤,大她一岁。

玉桑匆匆见礼后便要走,江彤忽道:“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玉桑道:“找阿慈姐姐。”

江彤摇着团扇,轻轻笑起来:“方才远远瞧见有人行色匆匆,我还吓了一跳,一时真想不起府中谁敢这样横冲直撞,还以为进了贼呢。”

“你刚回来,大概对这头的规矩不熟悉,往后有空了还是多学学,两头兼顾。”

“祖父祖母治家严格,可见不得不守规矩的娘子。”

江彤话中有意无意强调着两边宅院的规矩差距,玉桑忽然懂了江薇所说的话。

两边宅地相连,是一家人,但也不是一家人。

或许,江戚与江老夫人从不曾表现出什么,但下头的子女谁也不是傻子。

久而久之,自然在心中分出三六九等来。

玉桑站定,端端正正向江彤拜了拜,不卑不亢道:“彤姐姐说的是,既为一家,是规矩就该守,这几日忙,所以走动的少,往后有机会,玉桑定会时常过来给伯祖父伯祖母还有各位婶婶姐姐请安。玉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她转身就走,步子一步也没慢,脚下生风。

江彤都被她弄愣了。

同是那边的孩子,江薇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

“果然是外边长大的野孩子,毫无规矩,真把这便当成自己家了?”

江彤对着玉桑的背影嘲讽两句,转身就走。

江慈被一个秋千架放倒后,一直留在府中休息。

她身上的疼还没完全褪去,见玉桑过来高兴得很。

然玉桑没聊几句,便问起江古道。

江古道回京后,休息一日便进宫述职,圣人龙颜大悦,有意擢升,又因他有伤在身,便让他再歇一阵,圣人也好趁机会考虑一下将他放在哪里。

江古道在益州一事中,被太子推成了头功,他带回的好消息,便是最好的贺礼。

眼下各府都在愁贺礼的事,唯独江古道安心在府中养着。

这样一来,他们对玉桑就更客气,毕竟,这风光因何而来,大家心照不宣。

两厢比较下,玉桑越发确定江古道这头是更好的选择。

短暂斟酌后,她主动开口:“桑桑听说,殿下曾在朝中提议追封父亲,却被圣人压下了。”

江古道笑容微滞,不知如何解释此事。

圣人压下此事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江古道已占了风头,他或许不想将江家捧得太高。

其次,江古林忤逆叛族,年少离家,谈及他皆是一片叹息,圣人若因此嘉奖他,岂非是连他的不孝行径一并赞许?

或许那几本游记的确起了点作用,但不足以让圣人单拎出来记一功,最后或许会笼统归结给江古道一人,左右都是江家的荣誉。

江古道尴尬一笑:“桑桑,此事……”

玉桑径直道:“伯父放心,个中缘由,桑桑都清楚。”

这话一出,反叫江古道愣住,再一深想,太子抬举林弟,八成是为了玉桑。

此举失败,少不得要与玉桑解释安抚,她自然知道。

可还没等江古道再开口,玉桑又道:“玉桑此来,并非是为此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没有这个命,谁求也没用。”

江古道问道:“那你有何事?”

玉桑望向江古道,定声道:“桑桑想替父亲,向圣人献礼。”

作者有话要说:玉桑:韩唯欺负我,我怕!

稷旻:不慌,我已经请了最强僚机,她会帮你善后的。

皇后:本宫可以。感谢在2021050723:53:492021050823:3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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