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 101 章(1 / 2)
韩唯是冷着脸看玉桑离开的。
直至那抹纤细俏丽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时,他紧咬的牙根才缓缓松开。
这臭丫头。
英栾的目光从一旁收回,走到韩唯身边低语两句。
韩唯眼神一动,前一刻的恼火赧然荡然无存,戏谑的眼神投向被夜色遮掩的绿丛中。
“长夜漫漫,不知殿下又因何难以入眠?”
周遭守卫已不见,少顷,绿丛另一头传来窸窣响动,稷旻从暗色中走出来。
他面色平和,倒不见怒:“照这样说,韩大人又是因何无眠?”
韩唯眼尾微挑,直直对上稷旻的眼神,似乎看出点什么。
倏地,他轻笑出声,悠悠道:“若非闲来游走,又岂能巧遇佳人?”
稷旻眼锋陡然凌厉,韩唯亦不遑多让。
寂静夜空下,两个男人无声凝望,似一场刀光剑影的无形较量……
第二日一早,玉桑刚洗漱完便被祖父叫了过去。
江钧也才刚洗漱完毕,早早起来请安的江薇立在他身边。
江钧“你手里似乎只剩些文书材料,我看这园子景色不错,便选了处景致优雅之地,着人布置了一番,你今日不必去厅内,就在那头做事,做的累了,歇一歇逛一逛,都随你。”
玉桑看看江薇,又看看祖父,乖乖点头:“是。”
待玉桑离去,江钧立刻皱起眉头,侧首问江薇:“夜里没哭?”
江薇老实摇头:“没哭,孙儿最怕吵,她若哭了,哪怕抽一下鼻子我都能醒,就躲外边哭了会儿,回来就好了。”
江钧长长的叹了口气。
臭丫头,往日里古灵精怪,瞧着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没想在这事上竟用了心。
“我与你说的话,都记住了?”江钧沉声道。
江薇连连点头:“祖父放心,孙儿以后绝不胡说。”
江钧语气便也松了:“这些日子,你也跟着操劳了,与玉娘一道歇一歇吧。”
江薇抿抿唇,不知为何,她现在也觉得与祖父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看到祖父对桑桑这般爱护,她非但不吃醋,反而觉得安心。
一来,她知道祖父为何偏爱桑桑,宅内有今日,玉桑功不可没。
二来,就像眼下这样,祖父偏爱桑桑,但并不代表不爱她。
一种莫名的信心让江薇相信,倘若有一日,自己受了委屈欺负,今朝祖父如何对桑桑,明朝也能如何为她出头打算。
而这些,是从前的她根本不敢奢望的。
从玉桑来到家中开始,她从小向往的那种感觉,慢慢的都实现了。
江薇拍胸脯作保:“祖父放心,孙儿会好好看着桑桑的。”
江钧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眼下有件事,的确需要你好好看着。”ap..
玉桑原本以为,寻个雅致之处,着人收拾收拾,顶多是置一二座案,香炉茶台,瓜果点心。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布置的范围里,还包括两位俊俏文雅的小郎君。
更绝的是,祖父挑选这处,是一座建在假山上,能俯瞰大半行宫景色的凉亭。
凉亭四方通路,随时能有人来。
换句话说,谁路过这,都能瞧见她左拥又右抱。
玉桑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江钧的作风没错了。
可是……完全没办法拒绝呢!
稷旻已经要成亲娶妻了,不正是她见世面的时候吗!
左拥右抱而已,比起后宫佳丽三千,简直小巫见大巫。
玉桑愉快的与他们攀谈起来。
不聊不知道,原来,他们早有一面之缘。
江钧可不是随便给玉桑安排俏郎君,这邹寻、陈拓之两位小郎君,是她邹夫子与陈夫子的孙儿,知根知底。
在她及笄那日,两人都有出席,远远瞧过她一面,皆为她所倾倒。
得知这个真相,玉桑不由暗暗咋舌。
她几位夫子固然学识渊博,无论是经义、为人处世都别有一番见解。
但在朝中属实低调,应当不曾随行。
原以为撺掇祖父带上江薇已经很大胆,没想到祖父才是夹带私活的一把好手!
他暗地里到底捎了多少人?
“桑妹妹。”邹寻聊着聊着就自动切换了称呼:“不知那方溪石砚用的可顺手?”
玉桑脑中飞快思索,甜甜一笑,对答如流:“真是妙极!原以为写字就是倒水研磨的事,可用过才知高下。石砚细腻不说,呵气即可研磨,发墨更是不损笔毫,仅此两点,可见珍贵,如此重礼,桑桑委实受之有愧。”
这些都是冬芒整理过的。
她之所以这么清楚,完全是想知道这些礼物值多少钱,然后入账计作身家数目。
邹寻双目放光,如遇知音:“正是!莫看它外貌平平无奇,说是百里挑一的宝砚也不为过,妹妹懂得欣赏,便是值得,何愧之有!”
陈拓闲闲呷了口茶,轻笑一声:“早闻邹兄深得邹老先生之心,是众多儿孙中最讨喜的,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忽的,陈拓身子微倾,朝向玉桑的座位,以手掩口,故作神秘,“妹妹有所不知,祖父与几位老先生时常打趣邹老先生爱砚成痴,与石结亲最合适不过。”
“谁料邹老先生不敌红尘,儿孙满堂,如今这宿命,怕是要落到觅清身上,妹妹得了空,不如好好帮他想看,哪块石头与他般配。”
觅清便是邹寻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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