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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 大结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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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出生于京城,十三岁时,父亲江古道被任命为益州刺史,这才举家搬迁。

江家与三殿下母族有亲,算下来,江慈该唤三皇子一声表兄。

那年,江慈险些哭瞎了眼,是表兄追上来赠予的鸳鸯扣抚慰了她。

他们二人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也在那时变得不同。

随着年纪渐长,江慈将对表兄的情谊,化作了一个念想。

为了这个念想,她会多方打听京中的事,上进好学,只为达成自己的念想。

近来,江慈意外偷听到一件大事——父亲或可回京任职了。

然则升贬调任,一向得有个合适的由头,所以,当韩唯前来益州拜访了江古道之后,江慈才知,漕运一事不仅是为三殿下积攒实力留后路,更是父亲回京的契机。

太子是嫡长子,自小出类拔萃,深得圣人喜爱。

即便他从未在明面上与庶弟们有过不快,但那份争强好胜之心,终究令所谓的兄弟之情变得微妙。

但其实,太子这些庶弟们也并非庸碌无为。

至少江慈知道,表哥谦逊温和的姿态下,亦心有丘壑。看書菈

他朝太子即位,想要摆脱被动境地且有所作为,便该早早准备,手握筹码。

至于韩唯,自然也是来相助表兄的。

江慈想为早日回京出一份力,也想为表兄巩固权力出一份力。

可父兄视她胡闹,韩唯瞧不起她,她心有余力也足,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正苦恼着,忽然来到江府的太子,令事情有了转机。

那件衣裳,江慈已知是个设计,如今的问题在于,它到底是谁的设计。

“奴婢觉得,此事定是殿下的设计,殿下他,可能瞧上姑娘你了!”婢女碧桃两眼放光,激动地定断。

江慈心里一咯噔,淡淡挑眉:“何以见得?”

碧桃说的有板有眼:“殿下身份尊贵,却为一个青楼买来的女子要了您的衣裳,这是第一重试探,没想此事是夫人做的主,姑娘压根不知,便有了给衣裳做手脚的第二重试探!”

“殿下一番试探,看到了姑娘的大方得体,进退有度。入主东宫,来日便是三宫六院之首,是要替殿下把持好后宫秩序的,倘若后宫来个女人都拈酸吃醋,哪里还有安宁!”

“最后还回物件儿,就是个隐晦的解释!证据就是,今早殿下见到姑娘时,亲口夸赞姑娘热心纯善!证明姑娘已经通过了考验!”

碧桃激动地握住江慈的手:“姑娘,您要把握机会啊!”

江慈嫌恶的推开她的手:“你可闭上嘴吧。”

碧桃看出姑娘不如想象中那般喜悦,这才收敛几分。

江慈眼珠一转:“你不觉得,那个玉桑挺有意思吗?”

碧桃皱眉:“一个青楼妓子,有什么意思。姑娘可别与她有牵扯,叫人笑话。”

江慈摇头,只问:“方才你那么高兴的推测,觉得被太子看上是好事吗?”

碧桃脸一红:“奴、奴婢是为姑娘着想。”

江慈:“不谈我,只说你,换做是你,你觉得好吗?”

碧桃犹犹豫豫点头:“这自然是好的。”

江慈:“易地而处,若你是玉桑,才刚刚被太子买回去,却见他对另一个身份更高,条件更好的女子煞费苦心,你待如何。”

这种问题,身为奴才岂敢乱讲,碧桃笑道:“奴婢出身卑微,能被主子看中已是万幸,又怎会有别的小心思。”

江慈忽然捏住碧桃的下巴,轻轻一摇,笃定道:“对,就是这种样子。”

碧桃刚松一口气,就听江慈淡笑道:“碍于身份,面上乖巧温顺,其实心里不乐意吧?”

碧桃快哭了,江慈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又没有要追究你,我在说那个玉桑。”

碧桃吸吸鼻子,问:“姑娘的意思是,那个玉桑面服心不服?”

江慈瞥她一眼,放弃聊天,长叹一声,上塌躺着了。

事实正相反,她从玉桑的态度里看不到任何一丝异常。

太子身边没带女眷,那种女人更懂的细致事,不可能是太子想的。

哪怕真的是太子设计,玉桑也一定知情,甚至可能是她为太子献计。

可她不怨不妒,还主动亲近,这就很有意思了。

碧桃话粗理不粗,所做猜测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但问题在于,她与三殿下青梅竹马,离京后也一直书信往来,太子会丝毫不知?

放着京城里更能给他助益的世家贵女不选,偏选个亲近庶弟的女子,他是喜欢绿色吗?

衣裳的事,太子做的隐晦又高明。

若换了别的女子,但凡有点心思,此刻已经欢欢喜喜幻想出一重又一重的可能——

他是不是在撩拨我?看上了我?我的表现是否很完美?他若动心,是不是还会有动作?

可江慈是谁?

她对表兄之心坚如磐石,岂会被这点小伎俩影响?

即便太子在撩拨,恐怕也是想借亲近她来打探江家与韩唯接下来的动作。

结合今早太子的态度,江慈当即有了主意——

在曹広的事上第一次失利后,韩唯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太子身上,想知道他此行意图。

要查探太子意图,不该先接近他吗?

这事,无论是韩唯还是父亲都不敢轻举妄动,可她却得了一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这不,太子主动来招惹了,她何不大大方方接近?

若是寻常情况,江慈未必敢这么大胆,万一引火烧身,她想清清白白与表兄开花结果就难了。

可有了太子身边那个玉桑,她也就有了一条接近太子后再干净撤离的退路。

妙哉。

江慈理清思绪,想着玉桑的衣裳得尽快赶制出来,正想起身出门,江夫人来了,手里捏着一份请柬……

玉桑腰疼,太子走后她在床上趴了会儿,可情况并未好转。

这时,江慈过来了。

“别动别动。”江慈知道太子不在府上,大大方方进来,按住想要起身的玉桑。

她给玉桑送来药油。

“早间见你行动不便,好像伤了腰,若你不介意,我帮你上药吧。”

“不、不用了。”玉桑躲了一下,无措的看着江慈。

江慈与她对视一眼,眸光轻动。

她拽着手里的小药瓶,试问道:“是不是早间的事,叫你难受了?”

玉桑眉头轻蹙,看着她没说话。

江慈一脸无奈,话说的坦诚:“你到底归稷大郎君做主,凡事自然要顺着他的意思是,所以稷大郎君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啊。”

说到这里,她又立马补充:“但若你拒我于千里之外不是因为晨间那些话,只当我方才说的是庸人自扰,重要的是你得赶紧上药,否则拖着伤处,伺候不了,指不定被赶出门。”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吓唬威胁各掺一半,玉桑看了她好几眼,心中藏疑,面上露笑:“原来江娘子没有看轻玉桑,那就好了,我还以为……”

“真是因为这个呀?”江慈面露惊讶,轻轻拍了她一下:“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如今你跟了稷大郎君,若得他喜欢,福气都在后头呢!”

玉桑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你不对劲。

她笑着,作出按捺不住期待,想要试探的样子:“郎君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桑桑的主子,能伺候郎君已经是福气,还要什么别的福气呢?”

江慈竟在这番话中体验到了几分高手过招的刺激感。

她猜的没错。

玉桑根本不知道太子的身份,可凭着江家的态度,长了眼睛都能瞧出他来历不凡。

这一刻,江慈觉得母亲说的不对。

玉桑出身青楼不假,却并不是那种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福祸的蠢笨女子。

身份低微没有靠山,自己脚跟都没站住,哪里会轻易表露敌意?

她对太子的野心,大得很呐!

所以,玉桑是真心在向自己示好亲近。

站在她的角度,一来可以通过江家来摸清楚太子的身份,从而计划下一步;二来,如果太子真的看上江家女,她反而可以借自己先一步侍奉太子的优势来示好,努力结盟。

啧,江慈在心里默默地欣赏了玉桑一番。

若她猜想的没错,这女子可真是个祸乱后宫的好苗子。

江慈噗嗤一笑:“你以后不就知道了?”

玉桑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江慈,心里的鼓都震天响了。

我不想知道,你不要乱来!

她不动声色,保留姐姐是因为大意没有参透那些小道具的玄机,又或是根本没仔细看直接让下人收拾掉的可能,静观其变。

玉桑终究是太子的人,江慈少不得要同正主打个招呼,但她本能的不希望江慈与太子过多照面,是怕刚刚确定的事再生枝节。

没想,当江慈面见太子道明原委后,太子悠悠笑道:“早闻江娘子热心纯善,今日一见,果真不虚。只不过,玉桑一介烟花女子,让江娘子为她奔忙实在不合适。若江娘子不嫌麻烦,安排个老奴为她张罗即可。”

几乎是太子话音刚落,两个女子皆有了反应。

原本立在一旁的玉桑轻轻抬头,微蹙眉头看向太子。

至于江慈,到底年轻,出身教养再好,陡然听到太子这番坦白直言,还是露出讶色。

玉桑竟是个烟花女子?

若是寻常官家女子,必会立刻与这种人拉开距离,以免坏了自己的清誉。

可江慈是敢女扮男装跟着韩唯混进曹広宴席的人,更乌糟的场景都见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出身吓得退避三舍。

只不过……

太子身份尊贵,即便东宫最末等的侍妾,也得是良家女子。

如此来看,玉桑进了宫也难有前程,甚至可能进宫前就会被打发了。

毕竟太子都没想过为她遮掩身份,显然是因为不重视。

昨夜衣裳和火斗的事再度萦绕心头,江慈略一思忖,飞快拿定主意。

她作出顺从了太子的模样,笑道:“既是公子的吩咐,小女子自不敢越俎代庖。”

玉桑眼珠轻动,是想看江慈,目光刚刚触及她的衣角,又飞快收回来——赶在太子的目光扫过来之前。

太子看到的玉桑,面不改色,并未因江慈的避嫌露出丝毫受伤之色。

事情敲定,江慈借口寻府奴来为玉桑张罗而告退,太子客气道谢,起身目送她离开,然后转身回来,慢步到玉桑身边,微微偏头:“失望吗?”

玉桑黑眸抬起,疑惑道:“郎君此话何意?”

太子冷笑,话说的毒辣:“你倒是想与人家姐妹相称,巴结亲近的很,可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出身,配不配得上。这不,人家一听说你的来历,立马退避三舍。”

玉桑眼帘轻垂,很快复又抬起,黑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奴婢是郎君真金白银赎回来的,要巴结亲近,也该是冲着郎君。”

“江大人对郎君尚且礼待敬重,只要奴婢一日是郎君的人,又岂会怕主人家轻视?”

三言两语,竟直接抹掉她对江慈亲近的事实,做出从头到尾一颗心只黏在他身上的模样。

抛开前尘往事不说,仅她眼下的神态语气,看着委实真诚。

可就是这副嘴脸,骗了他三年。

太子笑了一下,倾身逼近:“你这眼睛倒是看得明白,那,你想如何亲近巴结我?”

他分明一个字都不信,却又作出感兴趣的样子。

玉桑拽紧小拳头,恨不能照着这张俊朗的脸抡过去。

是黑狼的出现打消了她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公子,车马已备好。”黑狼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太子。

太子神色肃然的瞬间,玉桑下意识后退几步。

同一时间,太子接过书信,却并未急着拆开,而是转头望向她,眼里滚过复杂的情绪。

玉桑回过神,不由愣在原地,没敢抬头。

从前,即便完成了圣人每日安排的事情,太子也会遇到些急来的事。

哪怕前一刻他们正当缠绵,他都会立刻收拾心情,同她交代几句,严肃认真去处理。

玉桑带着目的接近他,多半时候都要扮演乖巧的知心人儿。

可这种时候,她其实并未做戏,是真的不纠缠不胡闹,乖乖退开。

那时,她喜欢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这竟成了习惯成自然的事。

他神色一变,她便知道了,尚未开口,她已抱着他的披风站在几步开外,浅笑注视。

在她这里,他从不需要交代,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费心费神。

她什么都懂,什么都能为他想到最体贴的程度,却又并非刻板的温柔,而是将那些勾人的小性子,小脾气,精准的嵌在他富有兴致与余力的时刻。

这样量身打造的心计,世上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太子敛眸,掩去自嘲,仿佛没有看到玉桑的退避,拆开书信来读。

一旁,玉桑也正为自己不好的坏习惯反省。

她不是为了扮演曾经的江良娣才留在他身边的,她得确定太子来此的目的到底为何,会不会对付江家,报复姐姐。

那封信里兴许就说了什么正经事,她躲什么呢?

假装不知规矩偷偷在旁瞄几眼,不比自己瞎猜担心来的舒坦吗!?

失策!

玉桑暗暗后悔,脚跟不老实的垫起,试图偷瞄。

突然,太子五指一收,信纸在他掌中揉成一团,目光凌厉的扫向玉桑。

玉桑猝不及防,脚跟落回原地,结果震到了腰,又是一阵疼。

“不舒服?”太子将纸团塞进袖口,一边理着袖子一边问。

玉桑觉得他其实很有气人的潜质。

是他命她上.床,也是他踹她下床,一回头,他比谁都疑惑无辜。

放在往常,玉桑少不得要呛上几句,可这会儿不行。

她隐约觉得太子来事儿了,是个探口风的好机会。

“不疼。”玉桑忍疼撒谎,小腰板笔挺,精神抖擞。

太子却道:“我问你疼不疼了吗?”

玉桑:……

太子自她的表情有了判断,“现在不疼,看来刚才在疼。疼就留在江府,不必跟着了。”

这不是在同她商量,而是在命令。

玉桑很想跟着探听,但身体条件不允许。

她扶着瞬间老了五十岁的腰,低声道:“多谢郎君。”

太子出府,不可避免惊动到江古道。

“江大人不必劳师动众,孤刚出病期,眼下尚在休养,益州风光好,孤自行走动即可。”

江古道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昨夜的接风宴也草草结束。

然则太子人在益州,万一有个闪失,他是难辞其咎的。

只有他二人说话,江古道实实在在摆出了恭敬之姿,称呼也随他变了:“不知殿下可有想去的地方,下官或可擢人安排,免得殿下徒增劳途。”

太子淡淡一笑:“不必,自会有人替孤安排。”

江古道不再纠缠,恭敬称是。

走出江府,太子没上马车,而是自己牵了马。

其实,他出行时多是自己骑马,今早先让喊飞鹰套了车。

飞鹰和黑狼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这马车大概是给别人备的,可别人临时出不了门,殿下就又改了主意。

城内严禁疾行,太子也不着急,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城中的一切。

又路过了艳姝楼,他侧首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远不及对其他事物那般认真。

最后,他们到了骇河边。

曹広被搅和了私盐生意,今日已有收敛之势,对韩唯这个朝廷的走狗亦防备起来。

刚刚站定没多久,又有一人牵着马徐徐行来,与几步之外站定。

韩唯穿一身墨蓝色圆领袍,较之接风宴上的风度翩翩,今日明显有所收敛。

“臣参见殿下。”

太子侧首望去,眼中含着温润笑意:“韩大人果真守时。”

韩唯只当这是打趣,望向不远处江面上一艘小巧的画舫,将手中缰绳抛给随侍,走上前去。

“请殿下移步登船,商议正事。”

玉桑终究是太子的人,江慈少不得要同正主打个招呼,但她本能的不希望江慈与太子过多照面,是怕刚刚确定的事再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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