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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番外二(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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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夜色沉凉,朱伽莲不急不缓穿戴整齐,又带了件披风,这才抵达约定地点。

稷栩早已到了。

不同于朱伽莲的从容,他如今处理国事面对朝臣尚能四平八稳,可以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要见到的人,一颗心便如鹿撞,难以安生。

得了兄长提点,加之今日惊心动魄的所闻所见,稷栩又悔又恼。

悔是为自己踟蹰不决,恼亦是因自己让她难过。

她一个大家闺秀,最是循规蹈矩,该有多决绝才会这样大胆?

是以,当朱伽莲徐徐走来,在面前站定时,稷栩根本没给她开口机会,竹筒倒豆子一般先行倾吐

“深夜私会,实在情非得已,一则为我此前混账行为向你致歉,二则是要为你我以后之事作出决定!”

“此前,我太在意皇兄的看法,却忘了感情一事,本是两人之事,多一个人***来,无分男女,都是不该。此事上,我或许叫你失望生气,这些我都可以道歉补偿,但你……你莫要再意气用事做那些事!”

“皇兄让贤,由我继位,那些日子,是你陪着我走过来,人前的我纵然光鲜挺立,但那些不堪,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情也好,权也罢,初初接触,我也会有做的很不好的时候,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厚颜请你再谅解我一回,我愿立誓,从此刻开始再不叫你失望,该许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正如他所言,初尝情爱的少年郎,连许诺都带了几分耿直与正式,然那双眼中的情绪,分明温柔动情的多。

朱伽莲听着他略带急躁的解释,脑中不由响起另一道清脆的声音。

她噗嗤一声,竟笑出声来,稷栩疑惑愣住,不解的看着她。

朱伽莲捂唇笑着,俨然有些收不住。

“你……你这是气着,还是不气了?”

他并不恼火,只是疑惑,见她笑着,索性不再多问,任由她笑完。

朱伽莲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真真正正只剩敞亮与轻松。

终于笑过这阵,她收了笑声,但眼角眉梢都是被笑意浸润过的明艳。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今日约我,只想做个决定?”

稷栩直了直身子,毫不犹豫:“是。”

“你要娶我?”

“是!我娶定你!”这话之后,稷栩气势忽然减弱:“我承了皇兄之位,将来或许会有身不由己之时……”说到这里,又立刻提了调子,郑重道:“但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妻子,至少我可以保证,谁也越不过你去!”

这一刻,朱伽莲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与玉桑对话时的场景。

那时,尚不知自己被稷旻算计满当的少女诚心退让,却并非不再爱慕,诸多原因之一,便是她心知自己做不得与人共侍之事。

宁愿不要,也不分享。

其实,若要她选,又何尝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君左拥右抱?

但玉桑说的很对,她并不介意。

从小到大,她见惯了这种事,她们生来尊贵,受家中庇护教导,为的就是在婚姻大事上为家族牟利。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若还能得到真心爱意,两心相许,互敬互爱陪伴一生,是一生幸事。

但其实,从她们认清自己存在的意义,甚至学会适应那一刻起,也注定会在面对一段姻缘时融入太多利益算计,注定难以纯粹,自此与一心寻觅纯粹感情的想法背道而驰,相互矛盾。

所以,在抉择之前,得看清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才决定自己应该做什么。

朱伽莲迟迟没有回应,稷栩心中打鼓,不由试探道:“你在想什么?”

面前的女子眸中映着夜色灯火,笑意却纯粹。

“在记殿下刚才的话。”

稷栩一愣,“我,我的话怎么了?”

朱伽莲笑意盈盈:“殿下替誉王接下这江山,身上的重担只会与日俱增,来日若与殿下结为夫妻,我便只在意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我因爱慕殿下而生情意,因情意再生敬仰,做你的妻子,陪你守住江山社稷,为你分忧解难。所以,我也希望殿下是因倾心于我而生情意,因情意而生信任,成为我的丈夫,我的面前没有万里江山,也没有家国天下,唯有一片赤诚,侯君来临。”

“为帝为后,都会有各自身不由己的事,伽莲只愿,万事在前,都越不过你我夫妻之间。”

说到这里,朱伽莲眼帘微垂,敛去几分光彩:“此外,伽莲还有一个请求。若真有一日,你我夫妻情断,再难从前,我希望与殿下断的体面。一国之后责任重大,或立或废影响深重,我自是不希望有那一日,但若那一日真的来时,殿下心中,能不仅只有利益衡量。”

同样是大篇言论,稷栩的震撼程度远超朱伽莲。

他再清楚不过,她这样出身的女子,背后支撑她的是什么。

即便今朝娶她为妻,来日迎她为后,但凡涉及礼仪,一切都难纯粹。

可也偏偏是她这样一个人,上来便将所有朦胧隐晦的遮掩扯得干干净净,好的也说,坏的也说,叫人时而激动兴奋,时而如受凉水倾注。

正如她表态的那样,她这里,只剩一片赤诚。

她希望他们的结合,是从纯粹开始。

稷栩竟听得眼眶一热。

“你这人,都说待嫁姑娘满心都是欢喜,你却比谁都冷静,我们分明连谈婚论嫁都没开始,你就连日后情断合离都想好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分明是不信承诺,才有此顾虑。”

若是从前,朱伽莲少不得会惶恐,可现在,她心中一片平稳。

尚不等她言语,稷栩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话里也融了几分气性:“可我若叫你那些乌七八糟的猜想都成了真,那才真成了个笑话!”

“好,你都这般坦诚了,我索性给你一个白纸黑字的承诺,来日但凡我有一丝违背变心,你尽管将这一纸承诺放出去,叫天下人都知我是个笑话!”

朱伽莲眼神轻动,又忍不住想笑,这样天真的意气话,大概也只有这个年纪,这个情怀里才说得出。

可是,她拥有过了呀。

人不能因噎废食,偶尔,也遇到大胆些。

情浓时尽情欢喜,情尽时坦然接受,不自我折磨,泥足深陷,才对得起自己。

她轻轻笑着,回握住男人的手,半是打趣半是认真:“这个主意不错。”

稷栩一怔,好气又好笑,虚点她几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抱住她。

炽烈的情意在秋夜中无声散发,稷栩终于抱得美人归,在郑重的拟定之后的步骤后,两人终于和和美美携手并坐月下。

稷栩从怀中掏出油纸包,里面包着薄薄的芝麻糖。

两人一人捻一块,就着月色品尝。

稷栩看了她好几眼,终是没忍住:“我今日快被你吓死了。”

到底提到了这茬,朱伽莲故作不知:“什么?”

稷栩气性再起:“休要糊弄我,皇兄已与我道明,我既给了承诺,便绝不会反悔,所以你切莫再听皇嫂的话,你不知她……罢了。总之,你今日真、真是大胆。”

朱伽莲轻轻咬了一口芝麻糖,但笑不语。

稷栩一句话都没套出来,不由将她抓的更紧:“阿莲,皇嫂是不是还教你什么了?”

朱伽莲想了想,回道:“殿下觉得我今日大胆,我却觉得今日过的十分畅快。”

她看向稷栩:“你不喜欢我这样吗?还是单单觉得这样离经叛道,不配母仪天下,也不配做你妻子?”

稷栩:“我可没这样说,更没有这样想!”

他只是怕她所作所为都是皇嫂撺掇,违背了她的本心。

“那就对了。”朱伽莲笑笑:“所以,其实是殿下想多了,誉王妃并未对我说什么,她只是见我近来情绪有些低落,所以安排些局给我找乐子,不愧是誉王妃,招数多的如天上繁星,叫人应接不暇,一日下来,竟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稷栩嘀咕:“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皇兄都为她成什么样了……”

这话似乎不大好,稷栩又改口:“总之,个人有个人路数,我是觉得,皇嫂的路数,只适合她和皇兄,你也说,万事在前,都越不过你我之间,日后你再有什么,理当直接对我讲!不是只有皇嫂的路数才能叫你畅快,我也会竭尽所能令你舒心!”

说到这,稷栩不自觉小心试探:“所以……你已知我心意,应当……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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