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二十九章·“你根本不是我的挚友”(感谢北邺丶盟主)(1 / 2)
祂注定会被拒绝的。
无论是人,是神。
只因为对方是苏明安,他会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找寻“两全其美”。
看似,叠影是在把苏明安推上神位。
可祂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身为人类的苏明安,才最像“神”的概念。祂将苏明安推上神位的行为其实本质上是把他拉下神坛。
只有成为神了,苏明安才是最自由的、最没有责任的。他若是由神回人反而是再度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最具神性的那种“神”。
叠影捂着脸,大笑出声。
笑声清朗如风。
“原来还是不行的不行的。”
“你根本不会同意的,多少次都不会,怎样都不会”
苏明安静静地望着叠影。
如果有机会,苏明安会去找寻文明的奥秘,毕竟封闭只会挨打。但不是以这种失去一切的、屈从于敌人的姿态,升上高维。
叠影确实聪明,祂把苏明安推向了一个最有可能答应高维的情境。刚才,是苏明安迄今为止最动摇的一次,毕竟人类于祂而言像蚂蚁一样,变得并不重要。
但当苏明安要上前答应时,手里的傀儡丝传来绷直的触感。
是极限距离了。
傀儡丝绷直到了极限距离,再往前一步,它就会崩断。丝线另一头的尸体,也将彻底泯没在废墟之间。
祂迟疑了一瞬间,还是松开了手祂不需要这些丝线了,也不需要那些尸体了。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丝线飘落而下,祂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们,继续往前走,没有在意它们。祂根本不在意它们连接了谁。
直到,
心脏忽然传来被拉扯的触感。
这一瞬间,祂低下头,望心脏的方向看。
透过无暇的躯体,祂望见了一颗金色的心脏心脏系着一根略粗的傀儡线。
祂的瞳孔缩了缩,忽然明白了。
原来自己手掌上握着的,并非傀儡线的总线头。总线头真正连接着的,是自己的心脏。是自己身为人类时,系住同伴们的心脏后,把丝线另一端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原来并非是自己单向牵扯了他们的五颗心脏。
他们的五颗心脏,也牵扯住了自己的心脏。
祂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但祂能清晰地判断出逻辑身为人类时,自己很需要这些同伴,以至于将自己的心脏与他们相连。
于是,天地万物开始倒转。湛蓝色的时间洪流喷吐着宏光。
祂启动了回溯。
尽管祂自己也想不通,祂为什么要启动时间回溯。天地万物在祂眼里,已然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但心中的这根傀儡丝告诉祂,祂应该回溯。
回溯去做什么?
万千银亮色的光华缭绕着祂的指尖,祂终于跃过了那个时间关键节点那是祂身为人时,完全不可破的节点。
白色触须晃荡着呼吸光华,遍布天空,地面上的时间开始疯狂逆转火光熄灭,旧神宫完好如初,傀儡丝传来温热的触动。
祂回眸凝望。
时间定格在空中飘落的第一枚雪花。
祂松开手中指针,咔哒,咔哒,结冰的溪流开始涌动,新芽破苗,雏鸟破壳。
地面上的人们傻傻地望着天空,跪下祈祷。
水岛川空眼中的嫉妒被掩埋,她无法想象苏明安在未来遭受了什么。
伊莱与艾葛妮丝对视一眼,他们开始害怕苏明安不愿回归主神世界,毕竟对常人而言,成神似乎是非常好的结局。
在神灵老家好吃好喝的山田町一与路,看到了天际之上的白色触须,由于距离过远,他们认不出那是细细密密的触须,只能望见将浩大天空都覆盖的纯白色,景象颇为震撼壮阔。
“那是什么。”山田町一擦了擦嘴边的奶油。
“是”路抬起头,眯着眼:
“光?”
光。
吕树眨了眨眼。
他擦拭着面前的天使像,尚不清楚旧神宫外发生了什么,好像传来了人们的惊呼。
他只是认真地擦着天使像。因为苏明安之前说还有三天就结束副本了,让他们全都安心待在旧神宫里,吕树就照做了。他严格遵守安排,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没什么事干,就会自己擦拭旧神宫里的神像与天使像。
这并不是谁要求他。他只是偶然发现,这样做,会让自己的心情得到平息。脑中那些叫嚣不息、日日夜夜折磨他的仇恨会稍微平静一些。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信仰。
他抬头,望向中央的旧神像。大理石制成的青年含笑回望着他,身后的十二对雪白触须高高扬起,少了点真人的柔和,多了几分属于神的包容与神圣。
信仰一位神,原来真的会让自己的心情宁静。尽管他心中不全然是信仰,也有友情,但无法避免地,他确实总以仰视的角度看向苏明安。
吕树拿起布,擦拭神像的羽翼
就在这一刻,
他听到隐约的“咚”的一声,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他疑惑地往外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一只偌大的白色触须出现在了走廊上,朝他径直冲来!
这根触须与以往的苏明安触须不同,加大了几倍。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所以一动不动,任凭白色触须把他卷起来拖走。
途径长廊,他看到了好几条白色触须,卷着玥玥和路梦,她们的表情都很懵。本来只是在做自己的事,谁也没想到触须会突然冲进来,把自己卷走。
直到被卷出旧神宫外吕树望见了他想不到的一幕。
天空之上,漫天触须恍若春雪,神明俯瞰着他们,身后蔓延着千万条白色羽毛。洋洋洒洒的光辉铺满天空,像是黑夜里覆盖的新一轮日光,甚至遮住了天空的蓝色满月。
敢叫黑夜换白昼。
吕树这才想起明明现在还是黑夜,却生生被白色触须遮成了白昼。
“这是等等,这是,苏明安?”路梦被这一幕吓傻了,扭曲成了油画呐喊。
“苏明安。”吕树一眼就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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