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祀礼惊变(1 / 2)
所谓后院,只是转过前山后的一片独立空间,并不如魏邵意料中那般狭隘幽暗,反而根本没有院落的形貌,是硕大的一片无瓦之地。
似乎向着天涯海角延伸而去的青石路诡异地平坦,却在八卦的外四方位立了四根瓷白长柱,约莫有三个成年男子合抱的宽度,上雕着些游龙走凤般的浮雕,大概是阴刻,从魏邵的位置看去极难分辨。
但无论此处有多突兀怪异,魏邵都全无心思去管。因为在那被柱子分割出的内部空间上搭起了一个三层的祭台,最底层为莲花状,却涂满深黑的木漆,显得诡谲无比;中层格外厚大,延伸出竟是祥云与麋鹿的祥瑞图层,配色白金与浅紫交融,竟让人生出些畏惧与平和之感。而最狭小也最单调的最上层——
赫然倒着面色惨白的赵枝枝!
她身外八卦十方的方位上各立着两名天医门内门弟子,一男一女,彼此背靠,人人手中都撑着一柄艳红滴血的红伞,面无表情地压着阵。
魏邵心中警铃大作,他几乎要立刻飞身而下去抱起那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可衣袖刚随着真气而飞扬的那刻,似乎暗中某条极其细微的丝线被惊动,魏邵只听见耳边猝然炸开的铃铛声响,那原先傀儡般矗立着的弟子们突然诡异地齐刷刷转过头来,手中的红伞疯狂转动,几下聚拢在身前,几下并和如长枪,弟子们空洞的瞳仁诡异地放大,最终竟直直朝魏邵的所在刺来!
魏邵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的自我保护,他左手霎时收力,右足足尖一点,整个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倒转一半,仅凭着十指超乎寻常的抓握力,如一只青色螳螂般轻轻巧巧挂在了前后院之间的墙上,与满璧青苔融为一体。
魏邵闭了气口,静静听着后院突然躁动又极快平静下来的动静。他思绪飞快奔走,方才一颗心全系在枝枝身上,并未看清他们所布阵法的全貌,只是其中阴森之气令他下意识觉得绝非正道。
施术似乎正到尾声,虽然主使者顾忌阵法效用而不敢轻易终止,但这样的秘密被人撞破,不寻到一个东西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手心不免沁出些汗液,在魏邵凝神思索时骤然润滑了他的指尖,他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后院内本平稳下来的动静突然急促奔走,竟隐隐是要朝他所在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魏邵眼中寒光一凛,迅速在身侧的藤蔓处借力,几下飞腾,又引进了紫藤萝的枝干深处;暂时空出的右手飞快探进贴近心口的衣料隔层中,摸出了一把鸣火箭。
他指尖静静凝出一缕真气,在箭尾一推,一阵“吱吱”音迅速飞窜开去,绕着外围藤网飞快朝远离他藏身处的草丛跃去。
魏邵本人并不大喜欢小动物。只是这几日在山门处洒扫时意外搜到了一只山鼠的窝,那小玩意儿捧着他手吃东西时总是发出“吱吱”的叫声,听起来倒也乖觉可爱,更让他想起那位言笑宴宴的小姑娘来。
于是大发慈悲养了它些时日,那雌鼠在三日前才放下戒心,竟在喂食时引着魏邵到了后院门外,那里藏着它真正的小窝。
五只幼鼠嗷嗷待哺,虽然个头小,身子却不瘦弱,想来是雌鼠每日都把魏邵的食物全部尽心喂给了幼鼠们,照料得极好。
那之后魏邵为了方便找寻雌鼠,训练得它极会分辨鸣火箭的声响,只要在箭内灌注些饵料,不出半刻,雌鼠便会循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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