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当杀！（2 / 2）

郑智化根本不理，指着宗望说：“见恶不止，与恶同罪，此乃同流合污之辈，当杀！”

噗！

大儒宗望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噜滚到台下去了。

郑智化又摆手，这次押上台的竟然是刘府家眷，其中有刘海望正妻一位，滕妾两人，侧室四人，贵妾如夫人六名，贱姬十二人，又有嫡子嫡女各一，庶子女十七人。这些人被押到台上哭唧唧个不停，看上去惹人生怜。

郑智化冷笑道：“既然享受了作恶带来的富贵，就要承担恶果带来的牵连，斩草正需除根，当杀！”

这一下直杀得台上人头滚滚，接连几十个人头叽里咕噜滚落一地。

陈长安看麻了，忍不住叫道：“何至于此！岂不是滥杀无辜！”

郑则仕一指头点去，陈长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干看着。

郑智化听到了陈长安叫嚷，特地解释了一句：“斩杀了他们的父亲，他们绝对不会认为父亲作恶多端该死，而是仇恨加深，此乃人之常情。他们朝夕报复，报复不得我们，就会报复社会，不得不防。”

陈长安双眼喷火，根本听不进去，郑智化也不理他，接着摆手，这下押上来的是刘海望的宗族耆老、叔伯兄弟、护院打手等等，人数众多。

郑智化道：“本想有人检举，定点狙击可减少些杀戮，但无人出头检举，只得广撒网多捞鱼，无论如何不能留下后患，就都杀了吧。”

陈长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杀起人来如此顺溜爽滑，只怕魔门也不及他们，难怪此界魔门销声匿迹，是真没得这些人狠毒啊！

郑智化牵头一阵好杀，将刘府上下左右亲朋好友杀了个干干净净，此时刘村剩下的人就跟刘府没什么牵扯，而且剩下的人也不多。郑智化熟门熟路，先令人收敛了李狗子夫妇的尸体，并立碑纪念，刘府一众尸体就一体扔到乱葬岗喂狗。

处理尸体这种粗活累活，就拜托刘村剩下的百姓，倘若热心帮忙，那就是无辜群众，要是心有不满，大概率是刘府余孽，留你不得。

等尸体都处理完了，正一道宗早将刘府一应财产清点完毕，计有五进豪宅一座，三进大院两座，普通院落十余所，良田一万五千六百四十亩，良马二十匹，牲畜三千余，粮仓四处，存粮约五万石，另有金银珠宝、飞票借据不计其数，古董字画甚多，还有商队一支，城中商铺一十九间，赌坊两处，妓院一间……

既然是正一道宗来惩恶扬善，那么恶人留下这些东西自然就归了正一道宗处置，有正一道宗的弟子前往县中送了郑则仕名帖，县里很快就将批文送到，一切顺理成章，这刘村从此姓了郑。

郑智化宣布了此前规矩照旧，但佃租统统减半，日后若遇天灾人祸，还会再减。因为刘府大量恶人被天降正义惩罚，所以急需人手，村中百姓可毛遂自荐，职位先到先得，人要是多了那就得择其善者而从之啦。

一套连消带打下来，刘村姓郑的过程出人意料的平稳且安定，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仅如此，村中百姓对正一道宗交口称赞，好评一片，不愧是名门正派，行事端庄大气煌煌。

忽忽数日一晃而过，刘村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百姓脸上有了笑容，家家户户炊烟起，安静祥和恍如世外桃源。

此前的杀戮就像一场梦境，大约只有某些刘姓远支的人偶尔午夜梦回，会吓得瑟瑟发抖。

小道上有三人缓步前行，为首者一个老汉，左右两个少年。老汉是郑则仕，一个少年是陈长安，另一个却是郑智化。

刘村的事情告一段落，郑智化将此间俗物安排的滴水不漏，一点不像少年，倒像一个铁索横江的老官僚。郑则仕等到郑智化都安排妥当了，这才带上两人踏上返回正一道宗纯阳宫的路。

不知为何，郑则仕根本不提为孙儿郑西岭报仇的事，一路上安步当车，仿佛是来旅行。陈长安心中不服，跟郑则仕吵了几次，后来都被郑智化给接了过去。

陈长安对郑则仕这位六阶高手尚有几分尊敬，对郑智化这个黄口小儿就没什么好话，他指责郑智化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十分的不够侠义，简直是个在世魔头。郑智化也对陈长安没什么好脸色，指斥陈长安做事无脑顾头不顾腚，根本就是个智障，缺乏必要阅历，纯纯的理想派大傻逼。

陈长安又指责郑智化行事毫无底线，捎带着把正一道宗也带上了，说这天下正派名不符实，根本就是强盗土匪，如此豪取强夺还要杀人灭口，与魔门无异。郑智化笑陈长安胸无远计，眼皮子浅的可怜，只看表面不知究竟，为了佐证此事，郑智化还问了陈长安一个问题：“那些普通百姓，是在刘员外手下过得好，还是在正一道宗治下过得好？他们是以前笑容多，还是现在笑容多？你何不去问问他们，以前幸福还是现在幸福？”

陈长安仍旧不服，做人做事不能只以结果论，不管结果如何，过程是错的，那就是错的！滥杀无辜就是滥杀无辜，强盗土匪就是强盗土匪！不能因为一些没有见识的小民好评就觉得这是对的，屁民无知，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他们懂啥？

郑智化自有一番理论怼到陈长安脸上，但这厮也是真固执，两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郑则仕一路上不怎么开口，最后一锤定音，他问道：“长安，你觉得正一道宗这事做的差了，究竟是于情理不合还是于法度不合？”

“皆不合！”

“情理不合，为甚百姓交口称赞？法度不合，为甚朝廷不加干涉，还有嘉奖下来？”

陈长安顿时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刘村事发第三天，县里就给郑智化颁发了一个为民除害正义勇士的嘉奖，速度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郑则仕掷地有声地说：“什么情理，什么法度，什么正义，统统要为两个字让步，那就是力量！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为什么正一道宗可以做下这么大的事儿无人干涉？因为正一道宗够强。为什么你有千般道理万般说法，偏偏无可奈何？因为你不够强。”

“这世上唯有力量才是王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就在力所能及之内。倘若你足够强，哪怕你是一个七阶，正一道宗也不好对你的话置若罔闻，把你的态度不当一回事，可你只是一个五阶。倘若你师父在此，他说要刘家死，刘家就得死，他说要刘家活，刘家就能活，难道是因为你师父年纪大了受人尊重吗？当然不是，就是因为他乃是八阶大宗师，他足够强。”

“为什么你有杀了我孙儿的嫌疑，老夫还要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不仅不打你杀你，还好好招待你？就因为你背后站着一个八阶大宗师的师父，不然的话你早就人头落地了。你以为老夫顾忌的是正义和真相？换做别人，管他什么真相，自然是先杀了为我孙儿祭奠亡魂，再说其他。”

郑则仕这番话说的陈长安面色发白，他难以接受这野蛮而又血腥的道理，郑智化却听的两眼放光，大点其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陈长安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怕了我师父，那为什么又要把我抓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则仕笑嘻嘻地说：“你终归是有杀我孙儿的嫌疑，所以我要请你去纯阳宫做客，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等一等。”

陈长安这会儿脑子灵光一闪，“你要等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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