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幺叔的婚事(1 / 2)
原先,奶奶骂我们:“猪啊……您娘当儿……”
想必是骂的千篇一律,需要更换口味,于是骂的时候又动不动拿别人家的孩子和我们对比。折磨子孙的身心方面,母子二人竟难得的同心协力。
父亲怎么不把自己同人家的孩子的父亲做对比?老妪为什么不把自己和别人家里的老妈子做下对比?
妹妹发狠,有一次自己做饭。她小小年纪竟有了志气!
结果,她被奶奶骂的……我都不忍心听了。
记不清有没有捂住耳朵,我想,妹妹自然笨了,那么该我了。要知道我在学校里如今可聪明了!明天早上,我起清早自己做饭,不就是烧火洗锅佐油吗?于是决定了。
第二天,自己果然起来的很早。我抖擞抖擞精神,穿好衣服,跑进灶房屋里,搬把椅子,我站在上面开始洗锅。
奶奶她听到了,问:“哪个?”
“我。”我回答。
这个老女人,竟号丧的叫开了!
“你不慌!你疼儿多!你咧就是要咒进我!您咧呦……”
我忍住,我不理,接着洗锅,也快洗完了。可她不停的喊……
我朝爷爷房里嚷道:“你又说我们没做饭!”
她仿佛得到了吵架的口实,如同有了药引子,她开始破口大骂,奋力的叫喊!
她哪天不吵呢?哪天不喊?
我坚持不肯放下手里的活儿,我坚持着。
可不放下,她就不会停。最后,我索性把东西一放,回房了。
没想到,这一放,一直到初中才再次拿起厨具。但我记得,那次又被爷爷阻止了。也就是说,从我们会走路,直到义务教育结束,我和妹妹没有做过一次饭。我们兄妹从此便落下了懒而愚笨的口实。
奶奶在屋檐下,边搓洗边破口大骂:“咧么大嘀猪哒,还不会个人弄的饭吃,要我咧个老婆娘一日到晚,伺候老牛仔过冬!要伺候得……人家屋里的娃儿……我咧……”
她什么脏话、恶话,都骂的出口。可她忘了,伤害的是自己的孙子、孙女。
她号丧,音量够大,能喊很久,这需要发音的技巧。我认为未有第二个人能比我奶奶更娴熟至此,估计歌唱家也要畏惧三分。这老人于我们兄妹有恩,也毁了我们兄妹。
还是去学校的好。
王老师从xx那里借了一本《西游记》,没想到他能有小说。老师很喜欢,她跟同学xx说道:“……书每天早上借给老师可以吗?”这孩子当然愿意。
王老师放学的时候告诉我们:“每天早上你们要早点来,老师在早读时间给你们讲《西游记》的故事哦!”
“哦!”全班同学欢喜的齐声回答。
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我一听有西游记的故事,明天得早点去学校。
于是第二天清早,我很早就起来了。奶奶做饭,我吃了去学校。这时候天有些冷,走进教室,原来同学们早就都到齐了。
老师讲的津津有味,学生们也听的入迷!
“好了,讲完了。”老师合拢书本说道。
我这才听了几分钟,原来我来迟了。
第二天,我老早就起来了。奶奶埋怨道:“天不亮就爬起来给你搞饭吃!”
没办法,我已经起来了,都整理好书包了。奶奶埋怨着,也还是爬起来了。
她做好了饭,我向来吃几大碗,所以要耽搁些功夫才去学校。
这时候在去学校的路上,应该还是天不亮。
结果,一进教室,好多学生都到了!我简直合不拢嘴,太惊讶了。又没听多久,已经讲完了。这没法满足,我决定下次争取第一个到教室。
第二天更早,不等鸡儿叫就起来哒。奶奶骂了几句,好像有一句是:“么儿哒争取考状元,发恨!”
赶紧吃了饭,这次路上都是黑的,隐隐约约看见发白的路面走着去学校。
终于到了学校,校门居然也开了。我进去,走近教室,听到声音。一进教室,讲台上有根蜡烛,教室里仔细一看——原来只差我一个了!老师正在津津有味的讲《西游记》的片段,我又没听全。
这感人的节奏进行了多长时间我记不清楚了,但记得《西游记》没讲完的。后来就没起那么早了,我猜是校长不允许这样子了。
我问朱家浜的几个同学:“你们什么时候就到校了?”
霞哈哈笑着回答:“天不亮我们就打着手电筒过来哒!”
霞的妈妈给她买了一个火车头玩具,她在学校里玩了应该没有一天。这天下午,她把玩具放在书包里,那书包不太严实,被我看见了。结果趁她们不在,我伸手从她书包里拿了过来,放到了自己书包里。(这件事应该是快放学了)
天黑了,到了晚上,这个家的火药味没一个地方闻不到。父亲和爷爷奶奶几乎见不得面了,父亲总是觉得爷爷和奶奶不对,他就很对。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父亲怎么能那样?他的暴虐能不能收敛?
当时记得父亲坐在灶房屋上头,爷爷和奶奶坐在灶房屋下头,二老坐在灶孔那里。
父亲向奶奶嚷道:“您狠,您个儿狠!”
二老伤心透了,奶奶声音不大的回道:“我们哪里有狠呢?老啊老哒?只有你的狠哒。”
奶奶的语气充满不甘心也充满伤感,像是头受伤的狮子。我认为父亲的吼叫声只有鬼能理解。偏偏就是在这个家里,至亲的人,却互相问狠,而不顾子孙后代的感受。家庭的败落也就可想而知!
如果说父亲一人洗脚,我就放心了。这也是对我的一种恩赐。奇怪而又痛心的是,他时常晚上一拉毛巾,我心里就忍不住担忧,以至产生了焦虑——不知道他什么心理?他自己要洗脚,一定要我这儿子陪他洗脚。
他不管你洗过没洗过,还是愿不愿意,他命令:“弟儿,来和爸爸洗脚!”
“我洗哒。”我回答。
“来啊没你!你不搞你!”他凶道。
我没办法,他的威风全家害怕。我搬了椅子,坐过来,脱了鞋,又重新洗脚。
父亲在天儿冷之后洗脚有个特点,他要用很烫的水“煨脚”。这里面又生出一个对我的“恩赐”,如果他不会拿我出气的话,不会如此。
一回,他这次回来的还算不晚。同样命令我和他“煨脚”。我搬椅子坐在他对面,他坐在上方。他的左肩旁边是餐桌,我和他椅子中间是小半桶水,但那是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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