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七章 苒姐不要忘记我(1 / 2)
定国公知道荆老三下落,吐血三升的消息,周沧岳也听说了。
不要小看丐帮的情报网,更何况经过惊鸿楼的推波助澜,金陵上至朝中官员,下至普通百姓,全都知道了这件事。
丐帮兄弟们虽然进不去高门大户,但是走街串巷也能听到。
周沧岳怔了怔,然后便笑了。
他把荆老三带回来后,便没想瞒过何苒,毕竟,他手下便有苒姐的人,想瞒也瞒不住。
只是,他还没有利用荆老三做点什么,苒姐便已经替他做了。
苒姐就是苒姐,就是比他厉害。
至于苒姐做这一切的目的,周沧岳当然也想到了,但,那又如何?他和苒姐之间还用斤斤计较吗?
周沧岳当然没有如定国公听说的那样,把荆老三关进小黑屋,不分日夜严刑拷打。
他又不是变态,再说,他很忙的。
周沧岳只审过荆老三两次。
他虽然年轻,但他两世加起来的经历,可能比大多数中年人都要丰富。
第一次审讯,周沧岳便看出来了,这荆老三就是个傻白甜,眼睛里是清澈的愚蠢,他学问不错,不仅是学四书五经,他还学过兵法。
得知荆老三学过兵法,周沧岳便来了兴趣。
周沧岳虽然自封为大元帅,可论起打仗来,他就是野路子。
后来虽然找了几本兵书来看,可也只是翻了翻,还是在张世功来了之后,他才真正开始研究兵法,无论大军行到哪里,他的大帐里都会有一个沙盘,这也是张世功向何苒申请的。
现在,用沙盘演兵,已经是周沧岳和部将们平素里最喜欢的消遣了。
可即便如此,虎威军里都是大老粗,真正学过兵法的没有几个人。
因此,当荆老三说他学过兵法时,周沧岳便正襟危坐,与荆老三谈论兵法。
可惜,没谈几句,周沧岳便失望了。
荆老三的确是学过,但是只限于死记硬背,而且从他背诵时那平淡如死水的语气,便能知道荆老三对兵法丝毫没有兴趣。
果然,荆老三承认,他虽是庶出,可是定国公对他的期许远远高过几位嫡出的兄弟。
从他记事起,定国公便为他广请名师。
定国公是武将,为了请大儒为他授业,定国公厚着脸皮求上门去。
而他的骑射,则是定国公亲自教的。
就连定国公府的世子都没有这个殊荣。
可惜荆老三不是练武的料,刚刚学会骑马,他便受了伤,虽然没有落下残疾,但他有了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肯骑马。
定国公对其他几个儿女非常严厉,哪怕是对最小的女儿也不假辞色。
但是对于荆老三,定国公却展现出他慈父的一面。
但凡是荆老三提出的要求,定国公从不拒绝。
荆老三说他不想骑马,也不想学武功了,定国公虽然很不高兴,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是却要亲自教他学兵法。
用荆老三的话说,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对兵法没有一点兴趣,为了应付父亲的提问,他只能死记硬背。
好在定国公后来也发现他志不在此,这才没有再逼着他学下去。
从那以后,定国公终于死心了,不再硬逼着他学骑射学兵法了。
与读书一道,荆老三也没有多少天赋,但他出身好,又得遇名师,加之他很用功,勤能补拙,他十几岁考上秀才,若不是迁都后科举暂停,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位举人老爷了。
至于他自己的身世,荆老三只知道他和其他兄弟不一样,他虽然记在国公夫人名下,但他实为庶出,他出生时姨娘便去世了。
他小时候曾经问过定国公,他想去给姨娘上坟,定国公说姨娘葬在边关,离得太远。
后来,他长大了,知道在这府里,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比如他想给姨娘上坟这种话,就是要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能说的。
问起他在国公府里的生活,荆老三说从小到大,嫡母从未苛待过他。
兄弟们有的,他也有。
但是嫡母也从未对他过多关注,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毕竟,他虽然没有疼爱他的母亲,可却有一个宠爱他的父亲。
而他的兄弟们对他也从不排斥,他们都是练武的,宽厚豪爽,因为他受过伤不能习武,兄弟们对他很是照顾,就连最小的妹妹,得知他的腿骑马时受过伤,还给他做了一个暖腿用的焐子。
说起这些时,荆老三嘴边含笑,显然,他对他的生活,他的家人都很满意。
周沧岳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荆老三没有说谎。
荆老三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因此,在第一次审讯之后,周沧岳便没有马上进行第二次审讯。
荆老三在他那里,虽然没有小黑屋和严刑拷打,但是也没有自由。
按照荆老三给出的书单,周沧岳给荆老三送过去很多书,还给他配了一个书僮,荆老三可以继续读书。
听到金陵发生的那些事,周沧岳决定再审荆老三。
这一次,周沧岳没有隐瞒,他把定国公误以为他被人割掉耳朵,着急吐血的事,全都告诉了荆老三,当然,他没提何苒,苒姐的行为不容质疑。
果然,荆老三听到之后嚎啕大哭,大骂那个造谣的人,他在这里过得很好,有书读,有人伺候,每天还有一只大鸡腿。
周沧岳默默观察,荆老三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戾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好啊,本大帅差一点就走眼了。
可能是白天哭得太多,消耗了体力,所以这一晚荆老三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他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似有千钧重,很快,他便又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荆老三彻底清醒时,他已经不在他原先住的地方了。
周沧岳虽然没有给他自由,但却也给了他一个雅致舒适的住处,他有书房,有卧室,墙上挂着四季花草的字画,屋里摆着做工精致的屏风,他还有读不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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