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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算年年、落尽刺桐花,寒无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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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所要准备的事宜颇多,不过国难当头,可以支出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一切从简却又不得不对上天表示诚心,实在是个焦头烂额的活儿。

礼部那边又是手忙脚乱自是不说,宫里人翘首企盼了祭祀许久,有些是因为自家有家人收难,而有些则是因为祭祀之前,全宫素斋,早就捱不下去了。

祭祀年年有,只是今年来得迫切,所以很多人早有准备,私厨做些小肉,总管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虽说宫里的御厨手艺无论如何都不会差,可南篁人天性爱酒爱肉,天天吃菜哪里受得了,就算是偷偷摸摸也要尝几口鲜才能吃下饭。

我宫里私底下小厨也请示过是否开些荤,我犹豫再三拒绝了。

如若吃素当真能使南篁子民免于受苦受难,不妨一试罢了。

柏永晞为我请脉的时候还特意笑话我迂腐,墨守陈规像个头发花白的老大人。

或许是有些可笑,虽说礼制四国大致相通,而南篁怎么看都是最出格的哪一个。别人都不去信的东西我自然也无感。但如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免于万人免受痛苦,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不做这举手之劳。

宫里有不少仆婢都是清苦人家出身,家里人遭了灾的也不在少数,这几日我已赏下去许多银钱,内里都有些不实了。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叹了口气。

等灾祸去了,还是要寻个法子弄钱才是。

柏永晞坐在我对面写着方子,外头又有个宫人领了银钱,隔着屏风真是如同上了刑场的犯人被赦无罪一样感激涕零,恨不得把头砸在地上,不傻不休的架势。

我挥挥手,后头立刻来人把她扶下去。

“这些不过小恩小惠,可惜我也不过是靠着父皇的赏赐和俸禄过日子,积少成多,真是快要一穷二白了。”待到外头那感激涕零的人离去,我拨弄着墙上的卷轴,发现画边角有些脱线,只觉无数愁苦涌上眉头。

虽然我自小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可也从未真的要我想过法子弄钱,此时更是陡然觉得力不从心。

柏永晞也早已同我混熟,手中笔未停,墨行纸上云雨穿山,倒不像在写方子,更像在作书法,眉目苍老——今日似乎又套了个新假头,扮作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这是走了八辈子运才能做成殿下的宫人,别家的主子可没有这么好心。”

我托着头,凑过去看他写的方子,却发现龙飞凤舞难以理解,尴尬地扯扯嘴角:“不过是能帮一个是一个罢了。”

“人在天涯中,生不由己。这些宫人虽无法同老母家翁见面,但薄薄宫墙,又如何阻断牵挂呢。”我继续道,面前人也收了尾,把笔搁在架上,四目相对,“有个念想,总比一无所有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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