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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天能有多大呢,不过四只角罢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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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九思壮着胆朝暗里叫唤完了,这才凝神聚气地转过身来,小心翼翼拾阶而下。从满目暗色到漫天日光,消了她好一阵才适应,这时,院中景致逐渐清晰地在她瞳孔中徐徐铺开……

这院中十分清丽,阶下石子漫成甬路,曲折通廊。卿九思站在一心院主屋前,但见左面围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外,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右墙有大株光秃的梨花兼着芭蕉,一明一暗的树影之下是合着地步打就的秋千。这般装设与府中其他屋里的倒也相差无几,只是院墙角落中那处新砌的瓦堆格外突兀。

许是卿九思来得急,一进门也没留意周遭,现在她面对庭院登高而立,院中所有尽收眼底,而这垒瓦堆鹤立鸡群,与其他景致格格不入,不得不使人望而生疑。

“绿芜这丫头好生胆小,冲撞了你吧?”正值卿九思陷入困顿,卿凤舞款款而出。她看起来清减了不少,整个人嵌在黑色的背幕里,带着莫名的诡异和阴郁感。接着,卿凤舞缓缓走下石阶,直直地走至卿九思前:“外头都在传这里不安生,妹妹不怕吗?”

“就凭你?就想教我怎么写‘怕’这个字?”卿九思挪移开视线,忿然说道:“别忘了,不只有你才是卿家的女儿。”

绿芜见二人唇枪舌剑,悄悄地退至外边,和景迟相对而立地把守着院门。

卿家的女儿?一个庶女也配?卿凤舞眼里掠过不易察觉的嘲弄,飞快地,如风过长林,转瞬即逝。她漫步至秋千前,信手慢摇,饶富意味地接着道:“那你方才为何不敢进屋?”

“你也配我登门?这儿可不是相府了,论妯娌辈分,你也得恭恭敬敬称我一声‘长嫂’才是。卿凤舞,今时不同往日,你这副嫡女的架子是时候放下了。”卿九思绵里藏针,字句有锋。

卿凤舞倒也不恼,只手慢慢地推着秋千。卿九思见状,自觉无趣,随意地走动二三步,聊解满怀的尴尬,只见她走到那瓦堆前,轻拾一块碎石把玩着:“你在院子里砌的什么?”

“衣冠冢。”

“…………”

卿凤舞轻启朱唇,缓缓吐露三字。

卿九思脸色乍变,那块碎石子从她手中无力地坠落,“啪”,重重地打在院中的水洼里,溅起一捧嘲讽。

“失子之痛,如同切肤,我建此冢,聊寄哀思,妹妹觉得这样有问题吗?”

卿凤舞倚着秋千架缓缓坐下,说话间,便是连抬眼多看卿九思一眼都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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