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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告御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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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远正色道:“重刑之下必多冤狱,草民若不认罪,能否活着走出刑部还是个未知数。”

“一派胡言!”郭自贤转向建元帝,“皇上,此人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对后语,依臣之见,应当押入大牢再行审问。”

“郭大人。”沈让尘盯住郭自贤,“既是殿审,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再行辨别真假。”

郭自贤头上已冒出了细汗。

他在刑部大牢中见过游远,受刑时痛哭流涕,百般求饶,分明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可眼前的年轻人分明还是那个人,周身的气度却完全变了。

游远知道时间宝贵,能容他说话的时间不多。

他道:“草民从未作弊,会试之前甚至从未与余大人私下见过,会试试题也是与其他举子一样,在会试当日所见,作弊一事纯粹是子虚乌有。”

郭自贤目光凌厉,“你说你自己从未作弊,我们却查过你的试卷,你今年二十有五,乡试考了三次,整整九年才险过,一个乡试两次落榜的考生,第三次乡试仅以第六名中举,乡试与会试答题却大相径庭,你如何能在会试中突飞猛进?难道你要说如有神助?”

郭自贤咄咄逼人,“到底是如有神助,还是如有人助!”

“草民只说未曾作弊,却没说没有科举舞弊。”游远不卑不亢,朗声道:“皇上,草民要告御状!”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

“大胆游远,你这是藐视圣上!”钱章斥道。

建元帝抬起手扶着龙椅,“你可知,告御状要先受笞刑?”

“草民知道。”游远一下抬起头,可颈枷太重了。

“你要告谁?”

“草民不知该告谁,也不知该从何告起。”

殿中议论纷纷。

游远就在这议论声中说道:“若非要论告什么,草民要告整个科举,科举舞弊从乡试开始,我两届乡试落榜,并非是因为我才疏学浅,而是因为冒头而连续两届均被人调换了试卷,换人顶替了我原本的位置。”

殿中一时间寂然无声。

游远继续说:“我数次去州府衙门状告乡试考官舞弊,只因乡试由天子钦命的主考官主持,官官相护,致我状告无门,我曾四次受杖刑后被赶出府衙,到去年第三次乡试,我不得已为求稳妥才藏锋敛锐,后以亚魁中举。”

“我原想于殿试面见皇上时状告此事,却没曾想天子脚下仍有人徇私舞弊,我因会试冒头而被构陷,皇上!中兴以人才为本,得贤者昌,可科举已从底下开始坏了,又如何为君选拔贤才!”

“我游远愿受笞刑,死不足惜,我不过是为天下学子抱薪者,若我一命能为后来者开路,我便,不算枉死!”

游远伏低身子,低声道:“我不是懦夫。”

那句话没有人听见,仿佛只是他的自陈。

余锦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跪于大殿门口的年轻人。

晨曦从他背后照入,如同在他背后燃起了一团火。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入宫前余晚之再三叮嘱的那句话。

她说势必要与游远当面对质。

没有什么对质,只有给一个寒窗苦读,却投告无门的青年一次说话的机会。

建元帝久久不言。

“我看此人分明是一派胡言。”钱章道:“乡试两次落榜,便赖在被人调换试卷上,不过是他找借口给自己作弊一事脱罪。”

沈让尘道:“此事好确认,是胸无点墨还是满腹经纶,一试便知。”

钱章胡须微抖,肃声道:“即便是试,也不能证明乡试有人调换试卷。”

“所以才需要查。”沈让尘说。

钱章一时语塞,下意识瞥了一眼郭自贤,脑中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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