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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皇帝的手段果真是深不可测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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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出声道:“陛下,臣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是否合陛下心意。”

“何人?你说。”朱祁钰问道。

王直缓缓回答道:“靖远伯,王骥。”

王骥,字尚德,保定府束鹿县人,永乐四年登进士第,授官兵科给事中,不久后出使山西,上奏免除盐池拖欠的赋税二十余万石,后积功后升为山西按察副使。

洪熙元年,王骥获召入京,升任顺天府尹。他治理有方,得到仁宗赐诏嘉奖。

宣德元年,王骥升任北京行在兵部右侍郎,接替顾佐代管都察院事务,后署任兵部尚书。

宣德九年,王骥被正式任命为兵部尚书。

正统三年,王骥与蒋贵分道夹击,转战两千余里,击破扰边的阿岱汗军,迫使阿岱汗、朵儿只伯远逃,战后朝廷论功,王骥兼任大理寺卿,同时支给二职俸禄,不久之后他被召回朝中,署理兵部事务。

正统六年至正统十三年间,王骥主导对麓川思氏政权的战事,率军进行了三次征讨麓川之役,彻底平定了云南麓川宣慰司思任发、思机发父子的叛乱,因功封靖远伯。

景泰元年,在王骥平定湖广苗乱之后,朱祁钰便将他放在了南京,总督南京军事机务,其实就是让他在南京休养,毕竟王骥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即便在后世也到退休的年龄了,朱祁钰不忍心继续让这位老臣为国操劳下去。

朱祁钰问道:“靖远伯如今的身子休养好了吗?”

王直摇摇头,答道:“臣进来并没有关注靖远伯的身子。”

于谦这时候却立刻补充道:“靖远伯的身子臣知道。”

“他在南京的这两年,早已休养好了,前阵子还上报大都督府,要求整顿南京军务呢,说南京的几个卫所都有些偷奸耍滑,希望严加整训一番,臣已经给他回了消息,允许他即刻便可以开始整顿军务。”

“如此看来,他的身子骨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朱祁钰再次确认道,他可是真不太放心将几万主力大军交到一个病恹恹的人手里,万一他要是有个好歹,那自己可就真的想哭都来不及。

于谦点点头,答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信是他的亲卫送过来的,当时我还特意问了一句,亲卫告诉我,如今靖远伯每日还能吃半斤肉,喝一壶酒,甚至还”

“还什么?”朱祁钰追问道。

于谦有些不好意思了,回答道:“据说还可以去青楼楚馆,身子骨并没有什么问题。”

朱祁钰也是失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他的身子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次的统兵之人就选他吧,朕会让锦衣卫立刻送出消息,召靖远伯王骥北上京师,等朕亲自见过他之后,就让他赶赴辽东,那四营兵力也可以现在就准备好,先行前往辽东,到广宁卫集结吧。”

“是。”众人齐声答道。

很快,锦衣卫的飞鸽传书便送到了南京,靖远伯王骥收到消息,连行李都没有收拾,立刻启程北上,快马向京师奔去。

没办法,因为黄河决口的原因,京杭大运河淤积严重,有些地段无法通航,否则王骥也不用骑在马上一路颠簸了。

只是短短半个月的功夫,王骥便来到了京师,自玄武门而入,直奔紫荆城而来。

他已经听说了也先侵袭辽东的消息,那么皇帝这次召自己入京,肯定是与此事有关的,王骥虽为文臣,也是征战了半辈子的人,自然知道军情如火,耽搁不得。

好在王骥入京的时候是中午,朱祁钰还没有休息,立刻便收到了宫外侍卫的奏报,说是靖远伯来了,正在宫外求见。

朱祁钰对于这个消息一脸惊讶,那可是南京啊,他可是记得的,当年有个小伙子就是骑马从京师到的南京,在后世那种交通条件下,小伙子还骑了整整一个月呢,王骥居然十几天的功夫就赶了过来,朱祁钰不由得感觉十分惊奇。

不过惊奇归惊奇,既然人都来了,朱祁钰也不可能不见,于是,朱祁钰当即便在武英殿召见了靖远伯王骥。

王骥一进武英殿,朱祁钰便上下打量王骥起来。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文臣之中仅有的一个以武功封爵的人,毕竟之前王骥一直都在云贵带兵打仗,打完仗便留在了南京休养,只见王骥一身朱袍,但是却不是那么干净,官靴上都是灰尘,将黑色的官靴弄得灰突突的,甚至还有几个泥点子清晰可见,面色也不是很好,老人斑清晰可见,甚至还有黑眼圈,朱祁钰立刻便知道了,王骥这是一路马快加鞭,估计路上都没怎么休息。

王骥倒是没有打量朱祁钰,不是他不想打量,而是朱祁钰的身份是皇帝,他虽然是靖远伯,但在朱祁钰面前还是臣子,怎么说都不能冒犯,于是规规矩矩地下跪见礼道:“臣,靖远伯王骥,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朱祁钰连忙让他起来,然后对着伺候在一旁的兴安吩咐道:“兴安,为靖远伯赐座。”

“谢陛下。”王骥倒是没有客气,谢恩之后爬了起来,直接便坐到了兴安搬过来的锦墩上。

他都七十五了,这一路快马加鞭地赶路,也是累得要命,而且他早就听说了,皇帝在召集臣子议事的时候都会赐座给他们,那种椅子就连南京各部都开始用了起来,王骥也是坐过的,很是赞赏,既然皇帝都赐座了,他还客气个啥。

朱祁钰笑着问道:“靖远伯,朕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京师了。你这一路赶回京师,当是极为辛苦吧?”

王骥摇摇头,道:“回禀陛下,臣倒是还好,一路都有在驿站歇息,并不算累。”

“那你是何时进京的呢?”朱祁钰问道。

王骥微微欠身,恭敬行了一礼,答道:“今日已时末,臣知道辽东战事紧急,便立刻赶来了宫中,还未整理朝仪,请陛下恕罪。”

朱祁钰立刻摆手道:“靖远伯哪里的话,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都是为了朝廷,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感动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于你。”

“臣谢陛下宽容。”王骥再次微微欠身,谢了个恩,问道:“陛下,这辽东战事进展得如何了?”

朱祁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摆摆手说道:“靖远伯不必急于问辽东战事。你刚刚入京,应该还未吃过午饭吧,刚好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朕也要吃午膳,靖远伯就陪朕一起用一顿饭吧。”

“兴安。”朱祁钰对着兴安叫了一声,但是却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对着王骥问道:“靖远伯,你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王骥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朱祁钰便立刻吩咐道:“你让御膳房将今日的午膳多加两个肉菜,多来两碗饭,朕和靖远伯都饿着呢,让他们快点。”

“是。”兴安连忙应声,快步跑了出去。

王骥不禁有些感动。

他是真的没想到,朱祁钰居然会这么心细,只是问了下自己入城的时辰,便猜到了自己还没有吃饭,不过说实在的,他这阵子着急赶路,的确没吃过一顿好饭,就连今日早上起来,也是为了早点进城,就连早饭都没有吃,现在早就饿了。

尚膳监就在武英殿旁边,大庖厨和武英殿甚至就隔了一堵墙,而且每日的饭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兴安很快便带着一群宦官鱼贯而入,前面两人还抬着一张桌子,放到了殿中,摆好锦墩,紧接着便将朱祁钰要求的午膳摆了上来。

朱祁钰绕出桌案,来到餐桌旁,对着王骥招手道:“来,靖远伯过来坐,和朕一起用一顿便饭,吃完饭咱们再说正事也不迟。”

王骥有些犹豫,他原以为朱祁钰是会分自己一份饭菜,没想到居然是坐在一起吃,这已经有失君臣之礼了,有点不敢过来。

万一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了,那肯定会弹劾自己一个君前失仪之罪,为了一顿饭还得自己上书辩解,这实在是有点划不来。

朱祁钰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招手道:“靖远伯过来嘛,无碍的,不只是你,就连最死板的于谦都和朕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吧,王骥的确没听说于谦因为这事儿被人弹劾过,于是便放下心来,起身坐到了朱祁钰的对面。

朱祁钰早就听到他的肚子在叫,立刻便端起饭碗,对着王骥说道:“靖远伯,陪朕用膳吧,你不必紧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新宁伯谭裕那家伙和朕一起用膳,还和朕抢鱼吃呢。”

王骥笑了笑,对着朱祁钰说道:“既然陛下这么说,那老臣就不客气了。”

说完便端起碗开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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