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成为你的小狗(1 / 2)
白逸安倚着栏杆,看向夜空的目光却有些空洞。
他的手在不自觉地攥起,仿佛在寻找某种支撑,声音低沉,甚至有些颤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或许吧,但是时间呢?明天上午,军部的人就要来了。”
达克轻轻拍了拍白逸安的肩膀:“不如就这样吧。”
“可是……芙妮雅知不知道这件事……”
达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当然不知道,或许在她眼中,自己的父亲冷漠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为了自身利益,可以牺牲一切。”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吧。”
烟气袅袅,散入夜色,像是在倾诉他内心的孤独与哀愁。
达克的眼神,透过支离破碎的月光,犹如落寞的深渊。
电梯口,芙妮雅的身子颤了颤,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是轻咬薄唇,化作了沉默的夜风。
“信息差,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信息差。”
“老白……芙妮雅不知道你的存在,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很爱她的叔叔。”
“同样,军部也不知道,我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只知道你身后是政部,是给他们提供玩物的掮客。”
“他们更不知道,我在军部的好友已经把「ren-iruu芯片」的作用告诉了我,以及他们所谓的「肃正协议」,究竟是什么狗屁计划。”
“我活不了多久了,而他们所看重的人,正是芙妮雅……所以明天一早的董事会上,那些被军部控制的董事,会瞒着芙妮雅,罢黜我「卡普空生物科技公司」总裁的身份。”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达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雾缓缓地吐向夜空。
烟气在空中弥散,如同他的思绪在夜色中飘荡。
“所以,我们要在军部面前,把戏做足。”
“只有把戏做足,他们才会相信这是一场真真切切的绑架案,才会纠结,才会犹豫,才会顾忌政部的压力,让芙妮雅从一位上等公民,堕落成奴隶。”
“这样,军部的人就算是怀疑到你我身上,也会认为我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自己的女儿。”
达克就这样安静地诉说着,仿佛絮叨着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白逸安看着他的侧脸,微微沉默,轻声开口:“你就不怕芙妮雅恨你一辈子……”
达克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抽着烟,也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夜晚的宁静和孤独。
终于,那根烟抽完,那微弱的火光被他掐灭,长长地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将一个机械小球抛给了白逸安。
“记忆球?”
“嗯,算是一个父亲的记忆球,如果有天……呵,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不那么恨我了,帮我交给她,告诉她……我很想她。”
“我爱她。”
白逸安和达克的目光交汇,带着对未来的无奈和释然,带着对过去的怀念和遗憾。
然后,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然后分开,各自消失在夜色中。
电梯口,只剩下泪流满面的芙妮雅。
天台的场景突然变幻。
……
昏暗的厂房中。
白逸安面沉如水,安静地听着通讯中传来的话语。
那是自己“被捕”后,白逸安和达克“愤怒”的通话——
“白逸安!钱我已经给你了,人我也已经给你了,尽快植入奴隶芯片,改造成奴隶,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把密码问出来!!!”
白逸安点开腕表的加密消息,快速编辑着:【放心,她在我这里,很安全,我会扰乱军部视线,假装逼问密码】
回复完毕,白逸安抬起头,大吼道:“你他妈的,在教我做事?!”
腕表的加密消息传来:【老白,审讯要逼真一点!芙妮雅身上的芯片还在,要让军部相信你是真的逼问!】
通讯再次传来了达克的冷笑:“呵呵,你不是号称「驯犬者」么,还什么大奴隶主,连个密码都问不出来,真是可笑。”
【那我尽力】
达克的嘲讽似乎彻底激怒了白逸安,他低吼道:“你再废话一句,老子立刻打死你女儿,让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密码!你信不信!达克!”
两人通话的场景再次变幻。
……
是上一层梦境的画展中控室。
窗户的窗帘拉了下来,光脑胡乱地闪烁着光影,室内唯一的不太明亮的吊灯散发着幽幽的光,显得有些阴森。
白逸安慢慢扯下腰间的腰带,风声带着呼啸,高高甩起的腰带,用力地抽在了“自己”光洁的后背之上!
“啊啊啊!”
剧痛一瞬间蔓延到了全身,“芙妮雅”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被按在桌子上的娇柔身躯,拼命挣扎!
一下,两下。
挥舞的腰带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暗红色的醒目的血痕。
芙妮雅站在电梯门口,怔怔地看着挣扎的“自己”,以及挣扎的白逸安……
是的,挣扎的白逸安。
因为“自己”脸朝下,被紧紧按在桌子上的缘故,根本无法看清白逸安的表情。
而此刻,芙妮雅却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终于看清了白逸安的样子——
他握着腰带的手微微颤抖着,神色再也不复之前的冷厉和漠然。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眼眶中隐隐蒙上了一层雾气,左手捂着胸口,仿佛针扎般疼痛。
在挥下腰带之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自己”在尖锐的悲鸣与哭嚎中,当然听不到这句对不起。
但芙妮雅却看到了白逸安的口型。
她也听到了,听到了这句“对不起”的背后,那无穷无尽的自责与无奈。
鞭笞仍在继续,可芙妮雅的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痛恨,她只是流泪,看着深爱自己的两个人,为了保全她的生命,付出了一切。
她终于明白了父亲那句话的意思。
她真的太年轻了,还不清楚人性本来就充满了矛盾,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高尚中也有一些卑鄙,即使是邪恶,也蕴藏着一些美德。
一道又一道暗红色的血痕,在“自己”的背部绽裂。
芙妮雅呆呆地看着血痕,仿佛一股电流从自己的体内苏醒,精致的俏脸上泛起了红晕,唇瓣微启,发出了轻微的呢喃。
她知道,这鞭笞的背后,是深沉的、难以言说的爱。
鞭笞的场景再次变幻。
……
那是一个简单的卧室。
这间卧室的布置简洁而大方,墙壁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张挂着的日历和一张风景画,为房间增添了一些简约的装饰元素。
只不过在简单的木床旁边,是一个充满高科技感的,和这个房间的布置格格不入的保密柜。
“吱呀”一声,白逸安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在床边坐下,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张风景画上。
两个小男孩在麦田里奔跑,追逐着夕阳。
那似乎是一个早已遗忘的风景,画中的麦田、树木、小溪,还有将影子拉长的夕阳,都似乎包含着深深的记忆和过去。
白逸安的眼神在画中的每一处细节上游走,每一笔,每一划,都勾起了他的某段记忆。
他仿佛能闻到小麦的味道,听到熟悉的歌唱,感受到溪水的清凉。
还有那家伙拍着胸口的豪言壮志——
“你没有梦想,我分你一半不就好了?”
白逸安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微笑,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机械小球,在手中轻轻地把玩着。
良久,良久。
白逸安长叹了口气,打开了床头的保密柜,将机械小球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起身离开,关门。
芙妮雅看着白逸安远去的身影,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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