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渐起(2 / 2)
宫崎司笑了笑“代代木公园,没想到这些欲肉教的人还挺会找地方的,正好赶上“夜樱”庆典,倒是个绝佳的去处。”
宫崎司面前戴着黑框眼镜同样身穿白大褂的藤井千樱并未理会他的调侃,她仔细观察着全息影像的所展现出的公园结构,片刻之后她冷冷开口“我无法判断这是否就是主祭坛,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派出机动特遣队。”
宫崎司摆了摆手,“一切按你说的办。”
藤井千樱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位上司的散漫,她点了点头开始书写报告,片刻后她抬起了头“派出哪只机动特遣队?”
宫崎司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戾桥。”
日本奈良县奈良市法莲佐保山二丁目1番1号,落日最后一丝余晖照在了布满爬山虎的废弃墙垣上,挂在门口上锈迹斑斑的招牌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dreand”。
时间飓风扫荡了整座主题公园,高耸的摩天轮不再转动,转来转去,也总是回到起点。
四名正在拍摄录像的年轻人此刻就在这片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里探险。
“这座乐园70年代建成,06年就倒闭了,已经荒废了几十年。”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奈良这种地方居然会有33万平方米的地方一直闲置?”一旁有些胖胖的男生接上了鸭舌帽的话。
随后鸭舌帽故意阴森森的一笑,他继续用着诡异的声调说道“或许在今天之后你们就能知道了。”
一直扛着摄影机的男生比画了一下手势随后他调整镜头给破败如血的残阳一个特写。
站在鸭舌帽和小胖子旁边从一开始就在搔首弄姿的女生突然尖叫了一声“有蛇!”
鸭舌帽立刻伸手抓住了那条正游走在杂草间的小蛇,他正准备向镜头展现自己的勇气,那条已经被捏住七寸的小蛇却突然张开嘴向他喷射出一道猩红的液体。
撕心裂肺的惨叫惊起了栖息在摩天轮上的乌鸦,黑色的老鼠穿梭在瓦砾之间。
惊慌失措的三人赶紧走到鸭舌帽的旁边,不知何时那条小蛇已经钻入他的手臂,细长的轮廓在血肉中若隐若现。
扛着摄影机的男生忍受不了恐惧扔下摄影机向来时的路跑去,面色的苍白的小胖子顾不上喊他回来,因为鸭舌帽此刻如同正在火焰上炙烤的冰块,惨叫声渐渐微弱,小胖子看见鸭舌帽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圆润富有弹性的软糖,随着那条鼓鼓囊囊的小蛇再次钻出,这块软糖像个漏气的气球很快瘪了下去。
一旁的女生已经吓晕了过去,小胖子哆嗦着迈起双腿,他刚准备逃跑又咬了咬牙背起昏迷的女生。
一阵掌声忽然从他身后响起“多么善良的人啊。”小胖子回头看去,吓得差点扔下背上的女孩。
身穿风衣的男子正在鼓着掌,一丝不苟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双眼中满是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如同一只准备解剖青蛙的白枕鹤。
小胖子正准备向他求救,但随着他看见那双眼睛就再也说不出话,风衣男子看上去就像一位年轻而富有教养的医生,那双眼睛明明很优雅,但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漠生死习惯了旁观世间离别的疏离感。
当你凝视这双眼睛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这双眼睛也在凝视你,那一刻隐藏在人类本能中的恐惧就会突然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在你的身上乱窜。
"你是谁?"小胖子鼓起勇气,声音却小得可怜。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干什么。”
风衣男子没有给小胖子继续询问的机会,他径直走了过去,像是踏青的游人随手摘掉路边的花朵,可是这里没有花。
骨骼迸裂的声音再次让废墟上的乌鸦扇起翅膀,不过这一次它们是被血液吸引而来,猩红的鸟眸中是对肉食的渴望。
荒芜的土地再次迎来迟到了数千年的祭祀,曾经用稻米向神灵祈求丰收的人们早已化为尘埃,此刻血与肉在尘土间交融,夜幕远去留下寂静。
逃,快逃,面色苍白的椎名浩二顾不上擦拭眼镜上的划痕,诡异致命的毒蛇,不远处的红眼男人,这绝对是都市怪谈里的那些怪物,活下去,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直到他逃回出租屋锁上门打开灯,他才恢复理智,当大家都盯着惨叫的工藤加须时,只有他看见了远处诡异的男人,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通知同伴就扔下摄影机向外逃跑,高岛大川和美木佳子会死吗?他内心隐约有一丝懊悔,但很快他就将其抛之脑后,如果警察问起自己该怎么回答?那里是不是有一种诅咒,凡是去过的人都会死去?也许自己该去一趟玉佛寺或许这样那些脏东西就不会来找自己。恐惧让他战栗,但饥饿让他感到了一丝勇气,他起身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边吃边想,怕什么?一切要来的都得来,不必怕。
他洗着碗忽然顿了顿,租借的摄影机已经不可能再还回去了,而赔偿又是一大笔支出。
东京都墨田区晴空塔,这座634的高塔以白色为基调,模仿染蓝工匠的技术,在高塔的白色再加上绿色,犹如白瓷略带绿色的白色,富有独创的色彩“晴空塔白”(skytree hite)此刻在夜幕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本该封闭无法到达的顶层却有一道靓丽的身影。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畏惧高空却又拼命去建设高耸入云的建筑,却又不止是建筑,似乎人类对一切畏惧的都会化为两极,一类人将其崇拜捧上神坛,而另一类人则千方百计要将其拉下神坛。
伊琳娜坐在展望台边缘,女生总是力图精致,她也不例外,一台小巧的机械方桌被固定在她的左手处,上面摆放着一瓶chivas威士忌,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伊琳娜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皎洁的月亮,她轻声开口,“这里的月亮没有听说的那么圆。”
通讯器里传来了娇笑着的女声,“亲爱的伊琳娜姐姐,难道你让我黑进晴空塔的安保系统就是为了看月亮?”
伊琳娜嘴角微微勾起,口吻带着某种迷离,“不然呢?”
通讯器里的声音像是并不意外这个回答,“随便你啦,只要别忘了你这次的任务哪怕你现在想要裸奔都可以。”
伊琳娜抿了一口威士忌,“你这样子,将来是找不到男人喜欢的。
“有姐姐你宠爱我就够啦!才不需要臭男人呢!”
伊琳娜笑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天沼矛现在情况如何?”
“还在葬身之所,那群妖怪仍在尝试破开封印,放心好啦,等它们解开封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熔炉里的佛拉格拉克融合得怎么样了?”
“嗯,情报处借用了那把剑,他们正在审问一名失控机仆,你知道的,应对这种硅基生物的吐真剂还在研发,所以只好用这把剑来审讯喽。”
“佛拉格拉克还有这功能?”
“姐姐,不要老是打打杀杀嘛,抢东西之前至少要了解它的全部功能,在爱尔兰神话中,佛拉格拉克被认为是最致命的剑,是由众神锻造的魔法剑。它被授予海神玛纳诺·麦克·列和后来他的养子太阳神鲁格。佛拉格拉克还被称为“报复者”,因为它能撕裂盔甲,造成任何药物都无法治愈的伤口;此外还有一个称呼叫“回答者”,因为它能迫使受伤的人说出真相,这是种因果律能力,硅基生物也不例外。”
“别耽误了锻造计划,我会带回天沼矛,尽量在这之前把佛拉格拉克融进原胚。”伊琳娜将最后一口威士忌喝完,结束了谈话,也结束了今晚的赏月。
她起身向月亮走去,万有引力并非束缚着她,而是拥抱着她,身影从634米的高空向下飘落,而后消失不见。
夜色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依然灯火通明,路灯下银杏树斑驳的树影间,抽空出来买泡面的男人叼着烟慢慢走回写字楼,他的脚步很慢但的确在移动,他要回去加班赶完工作,虽然已经赶不上地铁末班车了。
就是这样一群芸芸众生的普通人,有3700万,在凌晨6点到凌晨12点之间摸黑生存,想挣脱那份宿命。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城市即将面临自从尘土中拔地而起那一天后最大的挑战,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诞可笑,很多载入史册的事情都在普通人的指缝间匆匆流逝,如同无数个过去一样,哪怕是人类历史上最波折的一天,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也只是人生里再平平无奇不过的一天。
黑夜终究会离去,东方地平线上渐渐出现了一颗特别明亮的“晨星”,在希腊与罗马神话中,她是女神维纳斯,对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来说,它既隐喻死亡,又象征复活。它是阿兹特克人的神魁扎尔科亚特尔,能使灭绝的人借着从死人王国中偷来的骨架复活,并用这位神灵赐予的血再生。古代腓尼基人、犹太人都认为它是恶魔的化身,是一颗恶星,古代墨西哥人也害怕这颗星星,在黎明时总要关闭门窗,挡住它的光芒,他们认为,它的光芒会带来疾病。
距离地球千万公里外的虚空,被中国人称为“启明星”的金星,并不知晓邻星渺小生物的迷惘与愚昧,它沿着4300万公里椭圆轨道冰冷行进,周而复始。
无论是日月星辰还是渺小生灵,它们在时间的面前却是平等的,它们都只拥有明天,昨日光阴一去不返,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度过自己那漫长的,渺小的,卑微的却又闪耀的一生。
当那颗启明星消失在天边的亮光中时,这座城市褪去了夜晚迷人的风情,转而代之的是白天的忙碌,赵天行踩下英菲迪尼的油门,姬宁推开出租屋的房门,阿瑟戴上了墨镜,加合龙之介披上外套,scp基金会的机动特遣队离开了训练基地,伊琳娜迎着阳光缓缓倒着酒。
日本羽田机场的飞机迎着升起的太阳向东飞去,此时是周日清晨,日本各所学校刚在前一天举办了毕业典礼,乐队安静下来,三年级毕业生将迎来新的一天,涩谷的青年们像往常一样乘上地铁jr线,新宿的民众们穿过喧闹结束后的歌舞伎町,而千代田依然处于白夜之中。
此刻,大幕渐起。
黑色的英菲迪尼缓缓行使在东京都高速公路上,赵天行注视着前方,副驾驶的木南纯夏拿着手机有些惋惜的开口“如果是从鹿儿岛到东京就好了,那我们还可以一路按着樱花前线的时间行驶。”
赵天行愣了一下“什么是樱花前线?”
“日本是一个狭长的岛国,南端的冲绳犹如南国般温暖,北部的北海道在每年立春之后仍然飘着雪花。会因为温暖的春天到来而开放的樱花,在这样一个南北气候差异极大的国家里,不同地区的开放时间有着巨大的时间差。而这条由南至北逐渐盛开樱花的开花前线,就被称为“樱花前线”。”木南纯夏认真的将google上的词条认真念了一遍,细细的睫毛在阳光的轻拂下倏忽一眨,像是秒速五厘米的樱花。
"哦。"赵天行应了一声就继续开车,他什么也没说,黑色的眼眸里透露着无人知晓的深邃,像是对樱花过敏般继续着他人的逃亡。
木南纯夏也没继续说话,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带有好感的男生,也许在这趟旅程结束后,自己就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容忍自己任性的人了。
她知道赵天行本可以扔下她去做自己的事,但他没有,或许是因为那个承诺,可是所谓的“开心”并没有界定,那句像玩笑般的要求简陋得让人难以当真。
木南纯夏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孤独而在意赵天行,还是因为他才显得此刻孤独,目光深邃地在樱花季的天空
东京都高速公路旁边并没有什么值得观看的景色,它跟世界上所有的高速公路一样,车上的人也只能将目光远眺,视界终究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skyle君,我们要多久才能停车休息?”
“1500公里。”
“什么意思?”
“从东京到鹿儿岛最近的一条路线有1500公里,到了那里以后我们换乘小船。”
木南纯夏看了一眼时速表,80k/h,然后她打开手机上的计算器,只要保持这个速度20个小时就到了,真快啊,只要睡上一整天就过去了,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仔细一想,这问题可太大了,简直比她在实相寺看到的山高神代樱还要大。
“skyle君,我们大概要保持这个速度开上20个小时才能到鹿儿岛。”
“嗯。”
木南纯夏等待着,可是一分钟过去后,赵天行也没有接着说下半句。
“skyle君,你能够不吃不喝开上整整20个小时吗?”
赵天行看着内后视镜中的木南纯夏摇了摇头“你可以认为我是一名特工,但特工也不是超人,饿了要吃饭,累了要休息。”
“所以说,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停车休息。”木南纯夏打开一瓶果汁喝了一口,然后舔了舔粉红的嘴唇。
“等我开累了吧。”赵天行想了想给出一个自认比较合理的答案。
木南纯夏又好气又想笑“skyle君以前没出过远门吗?等你累了,我们估计还在高速公路上,难道开过了休息站我们就要在高速公路上停车休息?skyle君,你难道昨天晚上没有做好规划吗?”
赵天行点了点头“没有。”
那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木南纯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一点计划都没做你还这么坦然?”
赵天行语气稍稍有些抱歉,“因为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哪怕现在就在路上,我也很难相信自己选择了送你回家,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你可以认为我是脑子一热,所以还请原谅我没有考虑周全。”
木南纯夏的心忽地静了下来,然后那股子喜悦感便如三百年前发富士山一样喷发得不可收拾,她忍不住翘起嘴角说道“要是考虑周全,恐怕skyle君应该会狠心地抛下我吧?这么说来,我还算是幸运,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很开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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