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十、(1 / 2)
雨水时节,东宫
孙若清在檐下静静修剪花枝,太子下朝归来,便见一枝绿梅清雅,美人如玉,翩然入画。莞尔一笑。
“殿下,今日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胶东袁氏那个袁慎,今日入朝,”
太子说,“父皇给他赐了个廷尉府侍郎的官职。”
“初封竟就是侍郎位么?”孙若清闻言略有惊讶。
尤其,廷尉府,主管国朝律法,那可是个很有实权的部门。
太子道:“父皇亲旨,笔下无虚。”
“善见他既是胶东袁氏嫡子,又是白鹿山大儒弟子,才华冠世,惊才绝艳。一个侍郎之职,倒也并不辱没。”
“殿下欣赏他,那便自然是极好的了。”
孙若清放下手里银剪。
然后下一呼吸,便有浅淡适宜的龙涎香味萦绕身周。
是太子——
他凑近从后抱住孙若清,垂首置于她肩上,道:“裕昌生辰将至了,清儿今年,可有给她备好生辰礼?”
“早就备好了。”
孙若清道:“妾身今年,是从殿下库里,挑了份芙蓉玉嵌红宝石钗,作为礼物,送予裕昌……殿下,可有什么,要再添的?”
“吾哪知道裕昌这年纪的丫头喜欢什么,适宜什么啊……”
太子摇了摇头道:“让嫋嫋出宫,再选几件吧。”
“让嫋嫋出宫采买?”
孙若清眼眸转盼,清波流溢道:“此事不妥。”
“为何不妥?”太子看着孙若清双眼,心里清楚,孙若清是看出来了他要嫋嫋出宫的目的——与袁慎会面。
并且也已做好了,孙若清若是提出嫋嫋闺誉要紧。他就要立即表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袁善见其人才德兼备,堪为良配……
但孙若清道:“嫋嫋现在禁足思过期还没结束呢,殿下忘了吗?”
“禁足思过?”原谅太子是真忘了这事。
毕竟他很难把一个天天在东宫里招猫逗狗、做青梅酒的程少商,和禁足思过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但太子蹙着眉头,又想了半天后,终于还是想起来了:是的,孙若清这次留程少商在宫里的由头,是程少商自知冒犯王姈,而主动进宫向皇后请罪来着……
听起来很牵强是不?
本来确实也很牵强,但因为程少商入宫之前,王姈她娘文修君,已经趁夜入宫,在宣后长秋宫里大闹过一通了……所以也就没一般人想象中那么生硬、虚假了。
嗯,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的是,因为文修君大闹长秋宫那天,文帝恰巧留宿皇后宫中,好死不死被文修君一个花瓶砸脚边上。勃然大怒……
毫不犹豫就下旨革除了文修君名下多处封邑。
让她夫君王淳天还没亮就上表请罪了。
然后文帝看了王淳情真意切的奏章后,到底还是顾念王淳曾经从龙之功,便保留了文修君封号。
………………
次日,
程少商由孙府的人陪同入宫后,便被储妃冠上了,自知失礼,主动请罪的名头。
算是附和文帝安抚老臣之意。
至于程少商请罪为何要入宫,而不是去王府……这种细节,全都城里没人在意。
——————————
于是,
原本满怀期待,等着与程少商再遇的袁慎就这样等啊等……等啊等……
只等到了云开雨霁,天气放晴,
裕昌郡主生辰宴时,
才终于是又见到程少商的面。
………………
“袁公子,你怎在这?”
程少商在汝阳王府花园亭廊上看见袁善见时很是惊讶——因为她知道,自己选来躲清闲的地方是有多偏。
而汝阳王妃素好权贵,
袁善见近来在这都城里又不得不说是正炙手可热时,以汝阳王妃的性情怎么可能冷落他啊?
关键还有……
“你身后总跟着的大批小娘呢?”
程少商好奇道:“听太子殿下说,杨司空最近有意把幼妹许配给你,你婚事可定下来了?”
“没有。”
袁善见摆了摆扇子,轩然朗举道:“你婚事都还没定,我自不会先结婚约。”
“那杨家娘子,我从未见过,婚事一说,更是子虚乌有,嫋嫋不必挂怀。”
我有什么好挂怀的?
程少商闻言神情古怪道:“我不挂怀。”
而袁善见只是冲她笑着:一副你别嘴硬,我懂你心意的志得意满状。
看得程少商手痒,想给他一拳。
………………
袁善见道:“今日天光正好,某家亦有闲暇,欲要寻人谈谈诗词歌赋,山河湖海。程娘子,可赏脸一同否?”
“我……”程少商对诗词歌赋不感兴趣。
对山河湖海的兴趣又不仅限于纸上,故是预备拒绝袁善见的。
但就在她话音出口前……
亭廊底下,却有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了。
袁善见对此二话不说,拉着程少商,便躲去了亭廊粗大的梁柱后。
程少商星眸微闪,爱热闹的天性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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