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它说:它甚是想你!(1 / 2)
深秋的夜总是格外的凉,便是诗句也多是描述悲秋,这个季节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无限的哀愁和离别。
每当秋风吹过,落叶飘零,人们的心中也不免多是悲伤的情绪!
而此刻段府的院落内,一道本该坚毅而挺拔的背影却显得既萧瑟又苍老,脚下踌躇着看着灯火通明的小院,却始终不敢迈出一步。
仿佛这一步踏出便是生死离别来临之际!
终于,那道身影似是像下定决心了一般,握紧双拳略显悲壮的迈出了无比沉重的一步!
乌靖安神色复杂的推开书房的大门,看着眼前这位长相略带秀气,腹中颇有几分才华的小儿子心中一痛!
“润之!”
“父亲大人,您怎么有空来了?还请父亲大人上座!”
乌润之一脸惊讶之色,连忙一边将乌靖安请入上座,一边为其端茶泡水!
“没什么,过来看看你!”乌靖安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落座道。
“承蒙父亲大人挂心,孩儿一切安好,只是大哥远在江洲也不知道天凉了有没有多添些衣物!江南阴雨绵绵都说秋风刮骨,不知大哥一切可还安好!”
乌润之面露牵挂之色,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到为父这来!”
乌靖安内疚的看了眼乌润之,宛如小时候般朝他招了招手,心中同时不忿,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就非得将他往死路上逼!
乌润之瞧着乌靖安心怀愧疚之色,心中顿时一沉,脚下也略显迟疑,眼眸深处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
“怎么了?”
见乌润之迟迟没有动静,乌靖安疑惑地看向他。
“无事,孩儿只是在想今日发生之事!”
乌润之连忙换上一副温顺的面孔,脚下生风,快步来到乌靖安身侧站立。
“来,坐下说话!”乌靖安拍了拍座位的另一侧,示意乌润之坐下!
“孩儿不敢,孩儿下座即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天下岂有与父同位而坐的道理!”
说着乌润之便自觉地坐在乌靖安下手边。
“哎!”看着如此尊礼守教的乌润之,乌靖安心中又是一阵郁结。
“今日之事,听下人说了?”
听到乌靖安问话,乌润之连忙起身拱手答道:“回父亲大人的话,孩儿……孩儿确听下人说了两句!”
“嗯,对你爷爷可有怨言?”
“润之不敢,爷爷致仕之前久居庙堂,眼界之高非我等可以比拟,所以孩儿以为爷爷此举定有其深意!况且,若是阙儿确实做了有辱我乌家门楣之事,不用爷爷与父亲出手,孩儿定会还我乌家门庭一个清白!”
见乌润之满脸决然之色,话语间更是有着大义灭亲的深意,乌靖安头一回觉着自己父亲选错了!
若是乌家将来由润之接手,定然会更上一层楼!即便时运不济,有他在也不会衰败!
想到这里,乌靖安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便是他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他从未忤逆过自家父亲,因为在他眼中自己的父亲便是宏伟的高山,是自己所仰望的存在,仿佛只要父亲在,乌家就永远不会有衰败的那一天,父亲的所有决断从未出过丝毫纰漏!
父亲便是乌家的定海神针!
可这一次,乌靖安觉着自己的父亲错了,看走了眼,以润之的才能,只要父亲肯细心教导他,未来润之必然是乌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家主,说不定乌家就会在润之的手中兴旺昌盛!
在乌靖安的心中,润之比起他憨厚老实的大哥要更加适合当乌家家主!
念头滋生的那一刻,便一发不可收拾!
见乌靖安愁眉不展,乌润之心中愈发不安,猜忌之心更是加重!
“父亲大人,可是阙儿做出什么……”
不等乌润之说完,乌靖安神色凝重打断他,语气急促道:“润之,听为父的话,现在立刻收拾好包袱,不用多,带些简单的衣物就行,带着阙儿和他娘亲,你们一家三口连夜出城,为父会安排人一路护送你们到边疆附近的南州,那里的州牧是为父昔日的挚交好友,为父会书信一封托他们代为照顾你们,待这边事情安定之后,为父会命人将你们接回来!”
“什么?”
乌润之听完这话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何父亲要他们立刻出衡水郡,只是从父亲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若是自己几人不走,今夜乌家便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别愣着了,赶紧收拾,阙儿那边我会命人将他带上马车,赶紧走,迟则生变!”
“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乌润之便匆忙回屋开始收拾起细软。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乌润之双眸始终有着一丝阴鸷。
自己这个平庸不堪的父亲虽学识不行,可对子女的良苦用心是不会变的,即便是大哥那等平庸之人,父亲也未曾薄待他。
而能令乌靖安感到如此紧张甚至是恐惧之人,不用想,定然是后院深处的那位乌家的老家主,前任礼部左侍郎,乌孜寰。
如今看来那个老家伙是因为乌桓阙一事铁了心的要对自己和阙儿下杀手了。
单单只是为了讨好凉国公府的陈行?
不尽然,此举更像是在清除家中障碍,亦或是看穿了自己与那人的联系?
不愧是前任京都的礼部左侍郎,这老家伙的心不是一般的狠!
也对,若不心狠手辣,如何能在那吃人的漩涡中争取到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乌润之对乌孜寰的恨意更加浓烈。
得亏我这蠢笨如猪的父亲,否则以老家伙的狠辣,我必活不过今夜!
现如今只能暂时假意顺从他前往南州了,但半道得改去京都。
果然,那位大人说的话都一一应验了!
……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乌靖安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谁瞧见似的。
“父亲大人……”
“爷爷……”
看着乌润之与乌桓阙眼眶泛红,乌靖安心中也是悲痛不已,强忍着心中不舍,一把将他们父子二人推上车道:“快走,我已命人买通了城门守卫,莫要作女儿态,迟则生变!”
“可……”
“快走!”
在乌靖安双眸微瞪之下,乌润之父子二人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父亲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
“爷爷,孙儿会想您的!”
乌靖安别过脸,对着车夫道:“出了城,一直朝南州的方向走,在未出冀州边界之前绝不许停车!”
“喏,驾!”
看着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深夜街道尽头的马车,乌靖安悬着的颗心这才放下,一瞬间乌靖安好似又苍老了几岁!
这一别,不知自己三人何时才能再相见,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父亲呢!
……
“少爷!”
“送走了?”
似是知道来人是谁,乌孜寰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棋谱淡淡开口!
“送走了,润之那一脉只带了些银票轻装简行的被小少爷送出城了!”小齐恭敬道。
乌孜寰合上棋谱,微微叹了口气:“安儿这孩子对自家人终究是狠不下心!”
“少爷您不也一样嘛!”
乌孜寰长叹一声:“在朝堂之上见惯了尔虞我诈,才会希望这家中不要似庙堂那般!靖安这孩子心思单纯,虽不聪慧甚至可以说担得起愚笨二字,可他这颗纯朴的善心是好的!他做家主,自家兄弟终归是能善终的,不会有同室操戈的事情发生!”
话锋一转,乌孜寰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可润之这孩子城府太深,又过于贪恋权势,从小便是如此,仗着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聪明争宠夺势,真以为这家中之人皆是愚笨之辈吗?便是他大哥显之都比他聪慧数倍,只是显之与靖安一样,皆是良善之辈,如若不是当年显之跪在这小院外求老夫,愿意自请外放,不让兄弟阋墙之事发生,他又怎会是一个六品巡案的闲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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