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寒玉床（2 / 2）

小龙女打击完了杨过之后，便转身向外走去，杨过暂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在后面无精打采地跟着。

小龙女转了几转后，来到一间石室之外，然后推开石门，走了进去，等杨过也进了石室之后，又将石门闭合。

杨过一进石室，便听得头顶“扑啦啦”一阵声响，抬头一看，却是八九只麻雀在室内飞来飞去，还“唧唧唧”地不停鸣叫。

他心中想道：“看来姑姑是要传授我‘天罗地网势’的掌法了，不过才弄了这么几只麻雀，却是小瞧于我了，看我待会儿怎么找回面子！”

小龙女说道：“你将这八只麻雀都捉下来给我，但不能伤了它们一根羽毛。”

杨过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好。”

他没有立刻就去扑抓，而是先静立了一会儿，观察八只麻雀的飞行趋势，等其中一只正好从头顶飞过时，纵身上跃，然后探手一抓，再落地时，手中已是抓到了一只麻雀。

杨过微感得意，笑道：“姑姑，我抓到了。”他的轻功本就有了根底，又习练过擒拿手法，抓几只被困在室内的麻雀，自是轻松异常。

小龙女微微有些意外，等杨过将八只麻雀尽皆捉了放入麻袋之后，说道：“室内已经不用再捉了，你拿上麻袋，我们出墓去捉。”

二人来到墓外的一处空地之上，小龙女从麻袋中取出两只麻雀，说道：“你将这两只麻雀捉住，不可让任何一只飞走了。”说完将双手放开。

那两只麻雀一获得了自由，便扑棱棱地向外飞去。杨过眼疾手快，一伸手便捉住了一只，但再要去捉第二只时，那只麻雀却已经朝另一个方向飞远了。

杨过有些不服气，说道：“姑姑，这次是我大意，我要再捉一次。”

小龙女又取出两只麻雀放了，杨过这次学了个乖，没有将注意力全放在一只麻雀身上，两只麻雀刚一飞起，他便两手齐出，一手擒拿，另一手却去拨挡，等将一只麻雀擒住了之后，另一只麻雀受阻之下没能及时飞离，又被他擒下。

杨过笑道：“姑姑，你看，我又捉住了。”

小龙女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两只麻雀一只伤了羽毛，一只折了爪子，这般捉来能算得什么本事？”

杨过低头一看，果真如小龙女所言，不由微感泄气。原来他分神之下，手上的力道便把握得不准了，有了偏差，但那麻雀是何等的弱小，便是这微小的偏差也是禁受不住，都已不同程度的受了损伤。

小龙女仍未停手，这次却是将余下的五只麻雀一同放出，命杨过去捉。

杨过本已瞅好了两只，但伸手去捉时，却又被另外三只飞起时遮住了视线，不由犹豫了一瞬，便是这瞬间的耽搁，五只麻雀已趁机都飞了出去，等他飞步再去追赶时，却已经晚了。

杨过不由大感泄气，他原想着原著中的杨过也只是随小龙女习练了不足一年便能将八十一只麻雀尽皆捉住，他也练了一年武艺了，即便是没有寒玉床的帮助，在内力上有些差距，但捉几只麻雀应该不是问题，虽知竟是这个结果？

这下子他算是认清楚自己那点半吊子的功夫水准了，心中再没有一丝的得意，拉着小龙女的袖子说道：“姑姑，我知道错了，你快教我这捉鸟的功夫吧。”

小龙女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古墓派有一套入门的掌法，叫作‘天罗地网势’，一共有八十一招，你若是学会了，捉麻雀时便不会这么难了。”

当下便传了杨过十几招掌法和一些轻功提纵术的口诀法门，命他好好练习。

十余日之后，杨过便已将八十一招“天罗地网势”习练纯熟，这时他才知晓了古墓派武功的奇妙。

全真教的掌法大多比较厚实，而且上手容易，大多数弟子只要勤以习练，最终都能练成。而古墓派的掌法则侧重轻灵快捷、变幻无方，对习练之人的天资和悟性要求更高，条件不足的人若是去练，便是练上五六年也难以体会其中的意境，最终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小龙女见杨过进步迅速，心中微觉欢喜，又捉了麻雀回来，对杨过说道：“你再抓来试试。”

她先是放飞了四只麻雀，被杨过轻松至极地便抓了回来，她又放飞了六只，这次杨过虽微感吃力，但仍然应付了下来，等到她将十只麻雀一同放出后，杨过便有些眼花缭乱、招架不住了，最后仅成功抓回了五只，比上次还要不如。

小龙女说道：“现在你掌法已经练成了，就是功力还太弱，以后晚上你就到我的房中去睡吧。”

杨过闻言甚喜，知道小龙女是要用寒玉床助他修习内功了，但他仍装作不知情的说道：“姑姑，我有房间，不用到你的房间去睡。”

小龙女脸一板，说道：“你想留在这里，我说甚么，你便都要去听，若敢违抗，直接取你性命。”

杨过见她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心中想道：“龙姑姑估计是想用寒玉床作弄我一下了，不过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寒玉床的功效，自然就能够从容应对了。”

当晚到了休息时间的时候，杨过便又到了小龙女的房中，此时小龙女已经以绳作床，在半空中横卧了。

杨过早就知道她的这门功夫，心中羡慕，便说道：“姑姑，你这门功夫可是高明得紧，能不能教教我？”

小龙女说道：“这有什么高明了？我厉害的功夫还有很多，你若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杨过听了，心中既是温暖，又是高兴，他没敢再接着说“你待我真好”之类的话，怕小龙女再泼他一头冷水。

他见小龙女明眸清亮，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心中有些好笑，便也不再说话，吹熄了蜡烛之后，便径直来到了小龙女的床边，脱了鞋子就在床上躺下。

他在心中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身子一与寒玉床接触，仍是被彻骨的寒气激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凝神守心，依着全真教的内功运习之法，将内力循行周身，以抵御寒气。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小龙女微微地哼了一声，不由心中得意，想道：“这下你可是不能笑我了吧？”

他自觉在小龙女的面前重新捡回了面子，便出口说道：“姑姑，你这床作了什么古怪手脚？怎地这般寒冷？我还是睡地下吧。”

小龙女冷声说道：“这床是祖师婆婆在极北的苦寒之地挖出来的一块寒玉，对修习上乘的内功有绝佳的辅助作用，你受不得苦那也由你，但你敢下床就要吃我十帚。”

杨过本想故意下得床来，逗她一逗，这时听到要挨扫帚，心中不由想道：“龙姑姑虽然是我师父，但毕竟是个女子，我若被她打了屁股，可也实在太过丢人。”

他没敢去拿屁股尝试，便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又默默运功修习内力，不知不觉已是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过突然感觉周身冰冷，立时便醒了过来。他向小龙女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个优雅悦目的侧影在空中一动不动，似是睡得熟了。他又静静地听了一阵，微能听到绵缓的呼吸之声徐徐的传来，心中不由一片宁静。

他呆呆地注视小龙女侧卧的身影良久，后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浮起了一丝微笑，又甜甜地入了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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