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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荒诞狂想曲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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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亚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正在窥探别人家的允禾被吓得一抖,本就单脚站立的她一个走神,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小心!”

怀亚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秒,允禾就倒在了一个充满柠檬香气的怀抱里。

男性的荷尔蒙夹杂着体温将她紧紧包裹着,允禾眼皮一颤,下意识抬眼看去,对上了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怎么这么不小心?”青年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多瑙河流淌百年沉淀下的翡翠原石,那双澄澈的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担忧。

像一个温柔乡,允禾被那些快溢出的情愫困住,愣在原地。

直到她被怀亚特扶稳站直后,允禾才回过神来。

她慌慌张张地撑着墙逃离了他的怀抱,耳垂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允禾似乎是想要掩饰什么,急忙撇开了头。

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她指着面前那间杂物室,语气仓促地询问着:“这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吗?”

青年拉过允禾的手腕,在允禾还未反应过来时,带着她的手一起,轻轻推开了面前那扇陈旧的木门。

吱呀——年久失修、润滑油不足的合页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一声。

随着那扇门的推开,怀亚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是我的木偶。”

木偶。

允禾扶着墙的手指一颤,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那些杂乱的旧物,而是一面巨大的展示墙。

不算大的房间被收拾得空荡荡,而四周的墙壁却钉满了置物架,一排一排的木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模样不同的木偶。

那些明明是死物的玩偶,却像是有灵魂一样。

穿过昏暗的房间,一道一道的目光,沉沉落在允禾身上。

允禾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她唯一的信仰是中国共产党,唯一的真理是科学。

但现在这副诡异的一幕,却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昏暗的房间里,面目不清的木偶,瞪着那一双双黑黢黢的眼睛,直直对着她。

说不出的诡异。

允禾的头皮一阵发麻,这是一种直击心灵的恐惧,她的潜意识在害怕,大脑皮层在向她发出逃跑的信号。

可就在她想后退时,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拢住她的腰身,冰凉的触感从腰间传向大脑。允禾被刺激得一抖,发麻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硬。

“想进去看看吗?”

环住她的青年微微侧头,冲她勾唇一笑。隐没在黑暗里的半张脸晦涩不明,光影将他的脸分割成两半,此刻的怀亚特像是圣经中的堕天使。

恶魔的本性在展露,可是他没有迎来他的审判日。

摔倒时路口的街区名字在她脑海中浮现。

diabolo街13号……

一瞬间,允禾反应过来了。她死死扣住手,修剪得圆钝的指甲陷入掌心,冷汗从她的后背冒出来打湿了领口。

她压抑着发抖的声音,面上没有露出半分恐惧,镇定地朝怀亚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的膝盖有些痛了,可以早些送我回家吗?”

青年的笑容幅度更大,他偏了偏头,脸彻底融入黑暗中。

“好啊。”

怀亚特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她负责地送到了她家附近。

眼前的景象愈发熟悉,允禾已经远远看到了她家的房顶,暗自松了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她轻轻拍了拍托着她后背的手臂,抬头对横抱着她的青年说:“真的谢谢你了,我家马上就要到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怀亚特是在他们穿过树林时将允禾抱起来的。

起初允禾还能忍着痛撑一撑,但随着天色变暗,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在穿过那片树林时崎岖不平的道路更是碍事。于是怀亚特主动将她抱了起来,允禾不想再耽误时间,也就默认了他的做法。

只是现在马上要到家了,剩下这段路允禾能够自己走,就不想再麻烦他了。

但怀亚特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他对她的说出口的话置之不理,自顾自地抱着她大步向前走。

眼见他马上要将自己抱进家门口了,允禾担心被邻居看见说闲话,有些着急地用力拍了拍他:“你放我下来呀,你抱了我这么久也累了啊。”

“我不累。”

抱了快半个小时的青年气息依旧很稳,仿佛允禾只是一根羽毛,抱着她行走的速度没有丝毫减退。

“……”不敢让他真的将自己抱到家里面的允禾沉默了,多说无益,她干脆自己行动。

她的手圈住怀亚特的脖子,想借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她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把她放下来。”

一道声音让他们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住。

怀亚特抱着她转过身。不知是哪家的灯光从窗内透出来,柔柔地撒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他笔挺的身型。

抱住她的手一瞬间收紧,允禾还来不及叫痛就被怀亚特更进一步抱紧,她整个人都紧贴着他。

允禾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她匆匆忙忙瞥了眼朝他们走来的兰德里柯,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

她推了把箍着自己的怀亚特,小声说了句:“快把我放下来。”

她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让自己在面对兰德里柯时别这么尴尬,被人抱在怀里跟他说话像什么样子。

然而怀亚特显然是理解错了意思,他反倒抱得更起劲。像是在炫耀一样,紧紧抱着她,稳稳当当地朝兰德里柯的方向走过去。

眼见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允禾的头都快大了。怀亚特怎么说都不放手,她只好转头看向脸色极其难看的兰德里柯,尴尬地笑了两声:“好巧啊,警长……又见面了,哈哈哈……”

没人搭理她的笑。

“她叫你把她放下来,你没听到吗?”

兰德里柯在两步距离处停下,皱着眉头,一只手插在兜里,仰着下巴质问着抱她的青年。

昨天昏暗的环境里允禾根本看不清兰德里柯的模样,今天的光线倒是充足,时隔几天她再次清清楚楚看见了他,允禾才发现他的模样沧桑了不少。

前段时间忙着破案时,他几天几夜没睡,允禾就睡在他办公室里一天都见不到他几次。但尽管是那样的情况下,兰德里柯依旧会简单收拾一下自己。

不像现在这样,胡子不知留了多久,原本光洁的下巴都长满了短短的胡茬。那头黑发变长了,没有修理过的发型乱糟糟地像一头稻草。

要不是他肩膀上那处熟悉的纹身,允禾差点不敢认。

可能是她停留在男人身上的目光太久,抱着她的怀亚特有些许不耐,他阴沉的眼神扫了眼面前的兰德里柯,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是她什么人?我放不放开她,需要你来说话吗?”

“兰德里柯·迈耶·克鲁斯警长。”

嘴里规规矩矩地叫着警长的青年,眉目昳丽,挑衅意味十足。

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否是无心之举,但允禾确实愣了几秒。

克鲁斯……

又是这个姓。

cruise,作为单词来讲是航行的意思。

作为姓氏而言,这是一个很常见的英格兰姓氏。西班牙姓氏和德国姓氏也有类似发音的姓氏。

但不可能这么巧,一个小镇上有这么多个姓cruise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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