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挨骂(1 / 2)
沈长戈十几岁就天南地北到处跑,拜师学艺,行侠仗义。
他不太懂得怎么过日子,家家户户走人情,什么节日,什么身份,送什么礼品,不说一窍不通,也是稀里糊涂。
那一年,刚封了武状元,在京中锦衣卫任职,他是一个小角色。没有成家,光棍一人,有点场面上的事儿,只要跟着兄弟们一样就行了。
后来到了荣城,有了官位。对
再说那个时候,韩婵是沈夫人。虽然她任性乖张爱出风头,偶尔自私又无脑。但她的出身在那里摆着,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世俗礼节应该怎么处理。就是犯懒的时候不想管,还有封屏儿挡在前面,没有出过大错。
沈长戈不懂人情往来,但他有一颗炙热赤诚的心。
而且,没送过礼的人,容易产生一个错误的认识。他会以为自己喜欢什么,别人也喜欢什么。以为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出去,就能讨别人欢心。
沈长戈卯足了劲头,面带微笑,忙活了一宿。大刀,斧头,锯子,刨子,凿子,刻刀,全用上了。终于在天亮之时,把女儿的小礼物做好,装盒。
兰溪一听说吴岁晚在希城,哪里还管身子不便,急急忙忙就要见一面,一见面就忍不住眼泪。
为了吴岁晚从前的苦难流泪,为了她现在的幸福流泪。
“你瞧瞧,我就说老天爷是有眼的,怎么能让那么好的夫人一直受苦呢?你瞧瞧人家那夫君多么风流倜傥,你再瞧瞧人家那孩子多么结实健壮。咱夫人以后都是好日子,跟谁过都比跟着将军好啊!”
“我现在不能去伺候夫人了,但我可以在家里做点针线活,给咱家小姐做几身小衣裳。”
兰溪回府之后,又哭哭啼啼了一阵子,把未轻煦一顿夸,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夸得三宝的脸揪巴成了包子样。
随后翻箱子,找银子,又要上街选料子,给她家小姐做衣衫裤袜。三宝默默跟在身后,把嘴巴闭得很严实。
三宝不想说,那个神仙公子是韩婵的前夫。就是他给夫人造了一身伤,喂了半瓶毒药,害的夫人疯疯癫癫。又是他把夫人接到身边,花言巧语小意温柔,哄得夫人团团转转。
三宝更不会告诉兰溪,那样飘逸俊秀的男人是一个真太监,那个胖嘟嘟的小姐不可能是他俩生的。
他家兰溪是双身子,正需要仔细保养,心情好是第一良药。可不能说些无关紧要的往事,让她跟着夫人操心上火。
过去不好的都翻篇吧!谁错的多?谁错的少?恩恩怨怨,都别太去认真计较。让大家都乐呵呵的朝前看。
哪有谁的生活是完美的?今天比昨天好,就是幸福。
人生最难得就是一个随心,夫人的快乐做不得假。三宝可不是一个多言多语,破坏气氛的捣蛋鬼。
他希望每一个好人都过上好日子!
午后,三宝带着小媳妇儿去街上闲逛游玩。沈长戈知道礼物没有被退回来,乐得见牙不见眼,指挥他的士兵,顶着烈日又跑了十圈儿。
只有未家夫妇围在桌子前,看着兰溪留下来的小盒子,面露难色,哭笑不得。
猛兽的骸骨做的一把刀!
一看就是沈长戈的杰作。
只有成人手掌大小,边缘摩擦得圆润光滑。说好看是真好看,说好玩儿也挺好玩儿,只是……
知道的,说他是来送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下咒的。
最后,两个大夫不言不语,收好了那把骨刀,毕竟是一块十分稀有的名贵药材。
未轻煦惜字如金,对沈长戈的行为,没有半个字的品评,但心里的鄙夷更甚,说那小子不解风情,都算是一种夸赞。
花前月下,诗情画意,描个眉,泼个茶,他都玩不来。
指望他以后时不时给岁晚来个小惊喜,可是费点劲。惊吓什么的,应该有不少。
若是让未轻煦作为韩婵的娘家兄长来看沈长戈,他很能理解妹妹的心情。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一定没啥意思。以韩婵的贪心和滥情,到外面找快乐,也没啥意外的。
未轻煦与沈长戈的性情截然不同,对待生活的态度,对待人生的追求,对待女人的方式,也是冬季夏季,黑天白天,两个极端。
很显然,未轻煦更招女人喜欢。他生就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能够照顾到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
让你如一瓣花,风中飞舞,享不尽柔情。又让你像一片叶,流水飘荡,尝不完蜜意。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时一刻,都能让女人感觉到幸福缭绕。
那么,为什么未大情圣留不住韩大美人呢?因为韩婵就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
她喜欢新鲜感,不会七十二般变化的男人都留不住她。
未轻煦留不住,沈长戈也留不住,高思翰只想玩,不想留。至于拓跋武平留不留得住,要看他的皇位牢不牢固。
当然,像未轻煦看不起沈长戈一样,沈长戈也对未轻煦的春风化雨,感觉到极度不适。
你还有啥本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把你扔到战场上,一个马蹄子踩过来,就能让你丢了小命。
你是净了身之后不得不静了心,顶着一张爹娘给的漂亮脸蛋,腻歪在女人身边当姐妹。再耍耍嘴皮子,搞些小来小去,不当吃喝的小玩笑,哄着岁晚嘻嘻哈哈。
然后呢?你还能干个啥?
若是岁晚看得着我,你的那些小伎俩,我不会学,不会用吗?
倒杯茶,吹凉凉,喂嘴边。
扯帕子,擦擦汗,微微笑。
抱孩子,散散步,亲亲脸……
希城的天气很奇怪,冬天有多冷,夏天就有多热。
七月流火,干巴巴的暴晒。沈长戈的小腿上扎满了银针,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伸长脖子,遥望庭院树荫下的一家三口,观察着未轻煦的一举一动。
他的心里又酸又涩,嘴里又干又苦,不由得气鼓鼓地想,未轻煦的那些黏黏糊糊,他一看就会,有啥了不起的。
但沈大将军身上的本事,若是让姓未的小白脸来学,够他学到死,也学不会一分。
他沈长戈不是一无是处,比不过别人,还比不过未轻煦那只小鸡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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