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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篱邀唐烟儿去凉亭中饮茶,唐烟儿往远处一看,果然一座精巧凉亭伫立花丛中,内有三两童子侍座,看来这位瑶光掌殿还是极为懂得享受的。唐烟儿身为晚辈没有拒绝的道理,自然是欣然前往,随着飞篱有琴徵在亭中坐下,飞篱念她年纪小,对茶点之类的兴趣应该要大过于茶,于是又命人多上了四五例各式茶点。

唐烟儿也就不负众望的把清茗抛在一边,饶有兴致的对付起那些小巧精细,颜色漂亮,味道清甜的茶点来。飞篱看她专心忙活着,那模样纯真可爱,不由得露出颇为慈爱的笑容:“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比景年小时候招人疼多了。”

“唔?”唐烟儿吃的投入,却也不乏礼貌,要知道,既要吃得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食欲大涨,又要顾及着仪态规矩不失分寸,着实是一门功夫。她唇边沾着一点糕点渣,恰好那么一点点,不让人觉得脏,反而忍不住要为她揩去。有琴徵便拿出手帕细心为她擦了,她道了谢,转头问飞篱:“师伯,我是师父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啊?我从小见他就是那么吊儿郎当的,跟我爹爹一个德行,真真想不出,他还会一本正经呢!”

飞篱露出怀念的神色来:“我们的师父……就是前任掌门,是个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的人。虽然其实心底善良又很温柔,但是即使是对小孩子也很少纵容,或是露出笑脸,小时候大家都有些怕他。师父最宠爱的只怕就是景年了——哪怕是我,也是五六岁上下才被师父带回山上,而景年,却是未满周岁就被师父捡回来了。师父可以说就是景年的养父,小时候甚至连尿布都是师父亲自给他换呢!”飞篱掩口而笑:“那混小子,我那时也就五六岁,师父有事的时候就把他扔给我们师兄妹,可是够能折腾的!”

“对我来说,景年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那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啊……那家伙小时候秀气得就像个姑娘家。长得好看,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大概是小时候没奶吃,又或者被男人养大难免会照料不周,长到三四岁的时候身体都很弱,不能习武,师父时常担心他将来无法在青阳立足。”说到这里,飞篱对着两个晚辈无奈的一笑:“可是谁知道呢?那孩子比头牛都倔,不顾身体非要习武,一年一年的竟然撑了下来,身体变好了不说,还后来居上,超过了我们所有人。”

唐烟儿眼里亮晶晶的,好奇的问:“我师父那么厉害吗?”

“嗯。”飞篱点点头:“真的,很厉害的哦!有一年我们师兄们下山去办事,他缠着要跟我们一道去玩,师父宠他,再说他那时也已经很厉害了,不须担心安全,只是尚且缺乏行走江湖的经验,师父就准了。路上我们误闯了当时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邪教‘红衣教’的一处联络站,其实就像是一家黑店,我们那时都还年轻,纷纷中招被迷倒。景年被大师兄支使出去跑腿了,回来的时候见我们不见,一个人挑了那家店,追出十多里地单枪匹马剿灭了周围所有的红衣教分坛。那一年,他才十四岁。”

“哇……”唐烟儿张大了嘴:“那岂不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年纪?不,比我还小呢,我已经快十五了!”

“那周围的红衣教教众多逾数百人呢!他自己毫发未伤,是不是很厉害?”飞篱笑问,唐烟儿忙不迭的点头:“好厉害!”

“自那时开始,惊鸿一剑,名动天下。”好像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飞篱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回过神时对她们笑了笑,亲自提壶煮茶:“他回来以后被师父好一顿骂,说他年纪轻轻煞气太重,性子那么激烈,以后必要铸成大错。”

飞篱说得很淡,但是唐烟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觉得,闻人秋的这句话,多半是一语成谶了……

“向来师祖真是很了解掌门了,掌门之后离开青阳派,怕也是与此有关吧?”有琴徵一直默默听着,这时说出来的话与唐烟儿不谋而合,飞篱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唐烟儿看出她不愿多说,便接着追问:“那……师伯,那时候的师父是个什么样子呢?”

“嗯……哈!一副正人君子的臭德行!”飞篱想起往事不由得失笑:“成天板着个脸,从头发到脚趾都一丝不苟,对谁都客客气气,不紧不慢的,那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有气。年纪不大古板得跟个老头子一样,不过……都只是面上而已,骨子里比谁都贪玩。偏偏还要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门中一年里下山次数最多的就数他,三天两头的找着借口往外跑,师父也奈何不得。”

“……结果说到底,还是一样的恶劣么……”唐烟儿瘪嘴道。

“想来真是令人唏嘘,当时的掌门身载多少期望啊……”有琴徵说。

飞篱只道:“是啊。”便没了下文,有琴徵多看了师父一眼,试探着问:“可是师父,我听赵师兄说,他们找到掌门的时候几乎不敢相认,听说掌门当时不修边幅,轻狂豪放,这之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唐烟儿看了看有琴徵,又看了看飞篱,明智的捧起杯子喝茶,不置一语。

飞篱却没想放过她一般,祸水东引,朝她笑道:“这些年来烟儿与他相依为命,想来烟儿知道得更清楚罢?”

有琴徵看过来,唐烟儿心里直说姐姐不要这样看我,对着美人说谎压力很大啊!

“唔……烟儿不知!”她甩甩脑袋:“烟儿记忆中师父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了。”她眨眨大眼睛,无辜至极。

飞篱摸摸她的脑袋:“是嘛……”

不知道这位心里想了些什么,忽而笑道:“时候也不早了,烟儿回去路还远呢,要不今日就在瑶光殿住下?”

唐烟儿自觉这位师伯段数不低,自己怕是玩不转,现在只想扑回景年怀里去好好问问当年事,哪里有这闲心?当即推辞道:“烟儿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此前已经和人有约,那位朋友因我受罚,烟儿万万不能再失信于她了!师伯见谅,烟儿改日再来拜访!”

飞篱也没有强留,便着有琴徵送送她。

唐烟儿临走还没有忘记那些芍药,怯怯的又问了一遍飞篱,飞篱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笑:“芍药又名将离,爱侣临别相赠,以诉离殇。江南又有风俗,七夕之日赠予心上人,小烟儿这是要送给谁?”

这种风俗唐烟儿走南闯北怎会不知?只是当时确实没想别的,只是看那白芍开得清雅出尘,煞是好看,心中便想起一个人来,她又素来厚脸皮,这才开口讨要,逢着飞篱一问,竟然红透了脸。

“没……没有谁……”她越是别别扭扭,飞篱就越是逗得开心,一根手指挑起她下巴问:“当真没有?”

唐烟儿别过头去:“不……不是什么心上人……只是……朋友……”

“朋友?”飞篱坏心眼的拉长声调,唐烟儿小脸更红,咬牙一跺脚,斩钉截铁道:“就是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

“好好好……朋友就朋友,去吧去吧,希望你的‘朋友’会喜欢!”她对着唐烟儿一笑,唐烟儿得了准许扭头就跑了,竟然还用上了轻功,眨眼间就不见了。

“哈哈哈……这小丫头当真有趣!”飞篱见她跑远,扶着爱徒有琴徵的肩笑得花枝乱颤,有琴徵无奈的看着师父,点头附和道:“是很有趣。还是个不错的孩子。”

“徵也这么认为?”

“嗯……”

“那么……你种的芍药也不算白费。”飞篱拍拍徒儿单薄的肩:“走吧,我们去看看那小魔星把我们的药园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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