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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无比的恼恨她的胡作非为,但是又无比的心疼,想起不久前客栈那夜,她就是这么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之前又因怒气难遏,内力翻涌而伤到自己,实在是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是以这一夜,她都这样紧紧的抱着唐烟儿,等待天光过去。

天光最暗时,便是将亮未亮的那个时间,是一天之中最寒冷的时候。寒气从屋外渐渐渗透进来,哪怕有层层阻隔,但是没有房门的房间依然被寒意侵袭了。唐烟儿裹在被子里不安的转了个身把脸埋进姜黎怀中,姜黎搂着她,见几个影子悄无声息的提着炭炉进来了。

是夜晚轮值的踏月,姜黎猜唐烟儿并未将她改动内功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因为这爱好胡闹的小混蛋身边尽是些珍爱她之人,他们是绝不会容许她如此糟践自己的。她也没有立场去讲,只是轻轻冲踏月摆了摆手,让她把炭火放在了离床较远的地方,然后自己运起内力抱住唐烟儿给她取暖。

青阳派的内力也并非阳性,而是介于阴阳之间,这正合青阳派平衡和谐的武学理念。虽然不是阳性,但是用来给唐烟儿暖身也够,况且过于阳烈的内力现在对于她来说大概就像异物入侵一般的难受,不温不火的刚刚好,可以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探入气海丹田,帮她化去寒气护住心脉。

这是一件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必须耗费全副心神,并且极需要耐心,毅力与定力的事情,虽然并不难,但是非常累。姜黎本来就给折腾得没什么力气,却还是强打精神护着唐烟儿直到天光大亮气温回升,那怕冷的小混蛋舒舒服服的重新睡安稳了,这才撤下。

届时,已经是一脸疲惫,满头大汗。

她靠着唐烟儿的睡颜轻轻的合上眼躺了一下,她心里唐烟儿是重要得难以言喻的那个人。便是可以随时用她的性命去换,随时可以为她付出无数心血,无论这家伙怎么调皮捣蛋怎么胡作非为,她都会心甘情愿的受着,且替她收拾残局。必要的时候,替她背黑锅都可以。

自她青阳山上遇见她以来,她为这人付出的心力何曾少了,也许是没有唐烟儿来得贵重吧,但唐烟儿的每一件事情都被她放在心上。姜黎自觉,她今生再也不可能这样全心全意挖心掏肺的对待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了。可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无法为了唐烟儿舍弃所有。

大概,她其实也是个极为自私的人吧。她大概也是个贪恋权势的小人吧,她大概根本就是个如雷成义一般的伪君子?不然,为何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青阳山,哪怕是为了唐烟儿?

虽然景年将青阳山交给她是为了保护唐烟儿,到那时唐烟儿今日之地位已经不需要她保护了,那么为什么她还是放不下?

她应该把青阳山交给另一个人,然后去唐烟儿身边,好好的照顾她,盯着她,不许她再做蠢事了,本应如此。

但是……但是……纵然她一生身似浮萍,无足轻重,但可有人曾好好问过她的愿望呢?她也并非,生来就是要为了谁而活的啊。她也可能……会有自己的愿望和志向,难道这样不对吗?

每一次只要动摇了对青阳派的信念,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日午□院,与她温和谈笑,平等对答的人。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如此风流端方,俊秀风骨,矜持强大,繁盛素华,那才是姜黎梦想中的青阳派的风度。

心系于此,念念不忘,经年已去,历久弥新。

也许……就是在那时,真的被那风骨所倾折,对青阳派升起了眷念之情。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希望青阳的弟子,都能成为那样的人,希望青阳派能如他所言那样强盛尊贵。

这样的愿望已经超过了想要游历天下,或者说这样的愿望远比游历天下那样纯粹的享乐更让她有成就感,并且容易着手。

而今不知不觉三年过去,她也已经习惯了做一派掌门,习惯了时时刻刻都从大局着想,她已经不如年少时那般冲动,只是为了维护唐烟儿便能对长辈大呼小叫,或者不管不顾。

不知为何,想到这样的事便会觉得无比的疲惫,如果能够真的放弃一切去与唐烟儿畅游天下,是不是会好很多?

在她脑中纷杂,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唐烟儿还睡着,姜黎见那吵闹久久没有平息便想起身去看看,她小心的把唐烟儿从怀中移出来,披上中衣走出去。

外面有琴徵刚把与孟章卫吵起来的李蔚然抓回去,忽而里面传来一个柔软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门边的孟章卫回头一看,立刻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低头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个傻小子跟我们胡搅蛮缠罢了。”

康扎回头一看,就见那位青阳掌门披着一件又大又长,大概顺手拿错了的华丽中衣倚门看来。她素面朝天,清秀大方,长发顺滑直垂腰后,脚踩在地上厚厚的绣毯上,仿佛一朵芍药一般清新动人,亭亭玉立。

那汉子咧嘴一笑,干脆利落的低身抱拳:“回城主夫人的话,您家的小崽子找您呢,我说了您跟咱们城主在忙,他不信,就闹,小的尽忠职守兢兢业业坚守岗位绝不动摇……”

康扎还在鸹躁,李蔚然已经不挣扎了,他俩眼珠子死死盯着姜黎胸口脖子上斑驳的红痕,完全失去了任何反应。有琴徵晃晃手里的小子,憋笑对姜黎道:“小黎,这里……烟儿可真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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