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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括入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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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文府晚宴,持续到亥时。

苏轼才恍恍惚惚的跟着张方平,出了文家大门。

骑上马,苏轼还有些恍惚。

“子瞻!”坐在肩舆上的张方平,看到苏轼的样子,笑了一声:“失望了?”

苏轼是君子,有赤子之心!

所以张方平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视为子侄一样对待。

自然,张方平差不多能猜到苏轼恍惚的原因。

无非是光环破碎罢了。

苏轼叹了口气,道:“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张方平微笑着道:“回去后,好好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和老夫去见一个人吧!”

“哦!”苏轼点点头,然后问道:“未知宣徽要带晚辈去见的是?”

“和司马君实截然相反的一个人!”张方平说道:“司马君实在洛阳,写了十五年的《资治通鉴》”

“而他在地方上为大行皇帝牧民十五载!”

“当朝右相,康国公韩子华!”

“韩绛吗?”苏轼楞了。

对这个人,苏轼印象不是很深。

只记得这位如今临危受命的右相,在熙宁时代曾两次宣麻。

第一次,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出镇陕西为陕西经略安抚使,全权主持沿边各路大军,攻略横山,然而因为后方出现了兵变,功亏一篑,只能回朝请罪,出知地方。

第二次,王安石辞相后推荐韩绛接任,十个月都没有,就急吼吼的把相位再次让给王安石。

坊间传说乃是因为吕惠卿太厉害,韩绛招架不住,就干脆一拍两散,把王安石召回汴京,让那个拗相公来对付吕惠卿。

除此之外,苏轼对韩绛的了解,一片空白。

韩绛在苏轼这里,甚至还没有其弟弟韩维、韩缜知名。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张方平道:“等子瞻见了韩子华,就会知道,古人为何会说这个话了!”

旧党元老,也不是立场一致的。

就当年韩魏公和富韩公,都尿不到一起。

何况是剩下的人?

相对来说,张方平因为隐退在应天府,所以知道韩绛的施政和为人。

主打一个不疾不徐,不紧不慢。

两人也常常聚在一起,作诗唱和。

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吧!

当然也仅限于此了。

两人政见,其实截然不同,甚至有些针锋相对。

可,这有什么关系?

王安石都能把女儿嫁给吴充的儿子。

文彦博也能让他的长孙娶蔡确的侄女。

……

第二天四月乙酉(二十二)。

赵煦从延和殿听政结束,回到了福宁殿中。

今天朝会上,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

两宫据都堂上奏请求,下诏:

资政殿学士、银青光禄大夫、知扬州吕公著兼任侍读,并令入京赴阙。

天章阁待制、知庆州赵卨,改知延州。

朝议大夫、知河阳府、直集贤院范纯仁,馆阁升为直龙图阁,改知庆州,命赴阙入觐。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昌州刺史刘昌祚,令入阙述职。

应左相、润国公蔡确奏请,朝奉郎,监曹州酒税吴安持,权知滑州。

嗯,蔡确这是在卖好。

不过,上上辈子,蔡确的这波卖好,卖给了瞎子看,反而被人以为他退让了,变本加厉的攻击。

现在嘛,就不知道了。

而赵煦则见缝插针,趁机在朝会上提出他的要求,于是,在一片仁孝的天子的加恩下,太皇太后生母鲁国太夫人李氏,加封韩国、赵国太夫人,皇太后生母秦国夫人张氏,加秦国、鲁国太夫人。

已故赵国大长公主追封为燕国大长公主,加公主长子东染院使王殊为皇城使,拜成州团练使。

公主次子王殖,自六宅副使,进六宅使拜利州团练使。

外戚得官,就是这样简单。

当然,只要没有明确授给差遣,他们就没有任何实权,只能拿俸禄。

又因王安石变法,外戚、宗室、勋臣,若无实差,那么俸禄就要打折扣,一般是六折,好点的八折,差点的五折。

王安石说,这是和士大夫看齐——我们士大夫没有实际差遣也这样。

气的那些在汴京城当米虫的外戚宗室勋臣们,恨不得食其肉!

现在知道,为什么王安石那么招人恨了吧。

回想着朝会上的事情,赵煦就走到了屏风前,提起笔将今日的关键记下来。

知延州赵卨!

这是个种地小能手!

赵煦是在现代才知道的。

鄜延路那种连年征战的地方,在其治下,都能被他种满麦子。

尤其特别的是,作为一个士大夫,他可以和鄜延路的羌人头领们一起坐下来认真谈事。

让那些头领信服他。

这就不一般了。

众所周知,大宋士大夫们特别是赵卨这样级别的很少有这种肯弯下腰做事的。

很多人叫他们做一点实事,譬如工程营造之类的事情,马上就跳起来:此非圣朝优遇儒臣之制!

更让赵煦欣赏的是——以上成绩,是他在元祐时代,反反复复的政策变化中做出来的。

可惜,赵煦的上上辈子,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也死的很早,元祐四年、五年就去世了。

“看看以后能不能派点太医去……”赵煦想着。

这样一个会种地,肯做事,还能带兵的大臣,六十几岁就死了,太可惜了!

他若是可以多活一年,就能多种一年地。

投入产出比简直拉满!

赵煦正在屏风畅想着,赵卨在沿边等地,给他996种地打麦子的时候。

冯景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大家,臣在御厨,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嗯?”

“似乎昨夜,文太师请了张宣徽和司马公燕饮,听说喝到了差不多亥时一刻才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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