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雪棠（1 / 2）

脚下如毡毯一般的苔藓隔着足底犹如触及“云梢碧浪”这幽雾森林滑腻的肌肤；碧绿的青草擦过你的身体，风中细语仿佛不尽心底终日阴霾的苦楚；参天大树汲取了土壤甘甜的汁液向着澄空进发，可那漠漠无垠青雾终日缭绕混沌了方向。这里万物迷人却也悠悠迷惘……

“莫蒂默为什么有此选择？”西野枫走在维加的身侧，这是他第二次穿越“云梢碧浪”森林了，可也更幽怨这里盈空不散的瘴气了。

“不知道，也许是雪棠伤了他的心吧？”维加走着仿佛事不关己地想着旁的事儿，西野枫也听出了他的敷衍，可还是可怜那姑娘想问个明白。

“就算是伤心了，也不该把她送进这迷雾森林里啊，还要立誓终身侍奉海澜战神，这简直就是残忍之至。”

“但这怎么都算他们海亚斯城邦内部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即然他们乐意将自己的女儿来供养他们的守护神，那我们也只有沉默的权利。”

“可是，可是他们问过那些女孩吗？”西野枫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队伍，到了这里也都噤若寒蝉，仿佛只有鸟喧、虫声这里才是天经地义的……

“谁知道呢？也许不必问。”维加其实并不想来凑这个热闹，可是架不住莫蒂默三番五次地劝说，他仅用一个星期不到就在这森林的中心用木材搭建起了数座天使模样的树屋，此时他们已经接近了那些树屋，仰面望去它们宛若自天而降，一个个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有的低头沉思，手挽藤蔓；有的斜睨大地，似在惋惜；还有的隔着树丛吹奏起了凤箫，那乐音一经风动真如耳畔袅娜；还有的拽起裙袂似在游弋，寻觅。各个栩栩如生。西野枫抬眼望去一时竟忘了与维加的攀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真好似……”西野枫还未赞叹完，维加便哑然失笑了：“你以为他真是送雪棠在这儿作苦行僧啊？他惟一的女儿当然要继承他的权力了，我估计他可能是要重建一种‘惟信他’的教义。”“惟信他？”西野枫面有难色地回头看了一眼维加。“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趁他有功于这大陆上的人民之际，将自己的威望与神相联，结果他就只会成为神的代理人，但天庭里的那些神明他是够不着的，这不就出了个半神吗。”“噢，他的私心可真够大的。”西野枫这时才理解到维加为什么一直都冷眼旁观着他眼中的这出人间惨剧了。

“雪棠就为父是从吗？”

“我听说她是有一个知心恋人的，听说还是今日的祭品。”

“祭品？”西野枫听后不寒而栗。

“陛下，我们开始吧。”不知什么时候莫蒂默已经挤近了维加他们身边，维加今天身着天水碧缕金挑线纱袍，头戴钻石星形王冠，西野枫也是一袭粉白云纹绉纱袍，月桂钻石花冠做他的贴身近侍，两人翩然如青山之姿、又一如白水之灵璧，莫蒂默面对极其称心。只见他高举双手两旁一挥，哗啦一下禁卫军便驱散了接踵比肩的人群，为维加敞开了一条通往“伴花溪”湖的路，两边的人都是他打着维加的名义从各个城邦硬拽来的人，越往前走西野枫越能看清许多熟稔的面孔，邹修双眉紧拧，一手撩开袍角，仿佛事毕他就急着去放牛；宇文知明显老态龙钟了，宛如昨夜他的梦还纠缠着今日的时间一般无力……西嘉正从他们右侧打开着另一条宽敞的路……

突然一声声悠扬过莺啭燕语的歌声携着风的柔情、叶的沉醉盈盈荡漾空气中……间或有手鼓动人的拍击声阵阵……这时一个迷人恍若疯癫的红裙衫的姑娘滑入了人们的视野……只见她唱过数声后便会冲着薄雾痴痴地笑起来，动情之处更会手舞足蹈地拍起手鼓朝人妖媚地大笑数声，鸟儿听闻也闭上了灵动的歌喉，风更是凄楚地停歇了脚步，没有哪一个人不对她驻足动容……

“这就是雪棠。”维加偏头微微向西野枫说道。明显这姑娘滑入了一种半疯癫的封闭状态。“她好像精神有异啊？”西野枫幼稚地问维加。

“所以看着莫蒂默。”西野枫听闻倏忽回首，此时莫蒂默的双眸却是湖水般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