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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结珠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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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蕴川一夜未眠,快天亮时才勉强睡了会儿,看见蓝若深对着自己侧躺,手放在枕边,新月眉长长,睫毛如羽扇般垂下,睡得香甜,冰雪肌肤透出些许粉晕,呼吸轻如羽毛,睡相也极美,青丝旖旎披散在枕间,似是热了,云丝被只盖在腰际下。

心头万般不舍化为了一滩春水,胡蕴川蹑手蹑脚的下床,找了一床藕丝被给蓝若深盖上,那藕丝是越国进贡的,是从藕茎里取丝,纺成纤,织就的丝缎,比那最轻薄的蜻翼纱还要凉爽舒适,在炎炎夏日盖着,最为舒适,上面还绣了特别精致葡萄鸟雀绣纹,颇有意趣儿。

坐在床边,久久的看着蓝美人,抚摸那细软的发丝。

胡蕴川心疼的想,我怎么能耽误你的前程呢?

想那女人结婚生子,事业会被阻碍,停滞不前,甚至彻底沦为家庭主妇,丧失自我;再看这个异度时空,女人暂且不提,雌男能做到这份儿上,如若深这般的,已经是凤毛麟角!

他扪心自问,要是自己被下了螽斯散,频频遭人暗害,他最多能玉石俱焚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像若深这样,卧薪尝胆,运筹帷幄?不仅大仇得报,还能东山再起,成为将军?

作为枕边人,他了解蓝美人的想法。

一边是挚爱的丈夫孩子,一边是大鹏起兮云飞扬,男儿野心志在四方。若深是想要鱼与熊掌兼得。

胡蕴川实在太了解了,所以他很无力。

两个孩儿年幼,府里虽然仇敌已除去,可朝堂局势复杂,在若深未真正的坐稳将军之位,继承爵位之前,或许还会生变。所以,必须有个主事的人,在京城,稳固后方!

这个人,必定得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胡蕴川能胜任。

他要是只顾着儿女私情,大喇喇的带着两个孩儿跟在若深身边。

一来,他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一窍不通;二来,孩子太年幼需要人照料,还需要人保护。最糟糕的是,搞不好他与孩儿就会成为若深的软肋和拖累,战场杀敌,最忌讳私情牵绊。

道理他都懂,他只是舍不得罢了……

胡蕴川越看蓝美人越难受,无声叹气,在蓝美人的青丝上轻轻一吻,起身去了内室。

卓姐儿和墩子应该醒了,他得好好打点若深的行李人马。

他走后一炷香的功夫,蓝若深就醒了,蹭了蹭被子,很依恋不舍。

这是家的味道,日后可就不能这般享受了。

睡醒后,昨日那般千回百转的幽思也疏散了许多。蓝若深想着自己是行武之人,昨儿有些矫情造作了,还是好好珍惜与夫君孩子们在一起的日子。

他又不是羞答答的女儿家,鱼水之欢,该怎样就怎样,自己舒坦就是了,管他胡三呢!要是敢对自个儿有外心,他就要他好看~

心情开阔了,有点小赌气小野蛮,蓝若深抿着小嘴儿朝后摸摸,想逗逗胡蕴川,和丈夫晨起亲热一番。

谁知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凉丝丝的。

蓝若深惊地起身,身上的藕丝被滑落,细长素白的手指捏着被子,久久没言语,神情落寞,捂着胸口,有点心慌。

闷闷的又躺下了,头一回没晨起练功。

胡蕴川抱着卓姐儿进来了,坐在床边,笑眯眯的道:“卓姐儿,看看母父,太阳都晒屁股啦,还没起床,你去亲亲母父。”

卓姐爬到蓝若深身边儿,钻进蓝若深怀里,几乎趴在蓝若深的脸上亲,又去挠痒痒。

“母父~母父~抱抱~亲亲~嘿嘿咯吱咯吱咯吱……”

蓝若深本来也只是假寐,被女儿抓腋下,撑不住笑起来,把女儿一把抱在怀里,疼溺慈爱的美眸能滴出水儿来,轻轻咬了女儿小手一下:“小坏蛋……”

“母父亲亲~”卓姐撒娇,依恋黏人极了,小手抱住蓝若深的脖子。

蓝若深温柔的亲亲女儿的粉嘟嘟的奶香小脸儿,额头,稳稳当当的把自己的宝宝抱在怀里,轻轻拍哄着。

哄了好久,女儿也不肯松手,蓝若深心里微酸。

他有些愧疚,这段时日虽然没有忽略孩儿们,可他追名逐利,睚眦必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武举和复仇上,对孩子们忽略了很多,如今又要在孩子们这般年幼时,弃他们不顾,终究是他这个母父不好。

胡蕴川看在眼里,把女儿抱起来,叫来奶娘带走,微笑坐下,习惯性的服侍蓝若深,握住蓝若深那羊脂美玉雕琢成的足,要给套上舒适的软拖:“我让小厨房备好午膳,有你爱喝的牛乳燕窝儿,冰糖发糕,玫瑰果子酱,吃点再睡?”

蓝若深这会儿心里有气,清清冷冷的,缩了小腿,偏过脸儿:“叫人进来服侍我洗漱更衣。”

胡蕴川早已习惯了自家美人的小脾气,以为是想睡懒觉被自己打扰了,不疑有他,宠溺一笑,起身:“闻竹、乐鱼、小乔、小筝进来。”

“我先去看看随老哥,一会儿等你用膳。”

说完就出去了,蓝若深阴恻恻的看着男人的背影,雪白贝齿咬着玫瑰花瓣唇。

胡蕴川,你一颗心究竟装得下多少人?多少事?老夫老妻,厌倦了曾经的爱恋,我蓝若深是不是只剩下一星半点儿的位置?你巴不得我快些离开?

蓝若深想起过去的如胶似漆,耳鬓厮磨,深情愈发阴郁冰冷,想到胡蕴川入赘进门儿,开始对他也没有什么深情厚爱,甚至想要逃走,是否现在也如此呢?

蓝若深钻了牛角尖,身心如同坠入冰窟一样,脑子却迅速算计起来,冷笑。

“胡三,你以为离了我就能在京城逍遥快活?我非得把你拘在身边儿!你给我等着!”

嘴上说的狠,其实蓝若深根本舍不得用手段在胡蕴川身上。更加难过委屈,幽怨怨恨,胸口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蓝若深伏在床边,狼狈的干呕起来,眼圈红红的,一下子就湿透了。

“公子!”闻竹吓坏了,忙取来青瓷痰盂儿,回头急急的叫:“乐鱼,你快去找爷!公子不舒服!”

乐鱼儿已经跑出去了:“好!”

小筝也吓坏了:“奴婢这就请府医来!”

小乔脸上却出现了喜色,但还不能确定,试探性的道:“主子……”

“回来!不过是夏日脾胃不调,昨儿又吃多了酒的缘故,不必这样蝎蝎蛰蛰的。”蓝若深阖眸摇头,两腮微烫,忙叫住乐鱼他们。

已经是有了两个孩儿的母父了,这个感觉很熟悉,应该错不了。

他说怎么最近这些时日脾气总是暴躁,情绪也不稳定,还很是磨缠胡蕴川,原是又来了一个讨债的小家伙儿……

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又忧愁。

这件事不能让人知晓,若是蕴川知道了,不会同意他上战场,要是让陛下和一些文臣武官知道了,说不准有竞争对手使手段争夺,拿他雌男的身份做文章,那他苦心孤诣得来的一切将会化为乌有,他绝不允许发生那种情况!

因此蓝若深只是对外宣称醉酒脾胃不适,隐瞒了下去,除了聪明的小乔猜到一二外,谁也不知。

那厢胡蕴川去了桂馆找随月生一起吃饭,门口遇到守门儿的婆子脸色难看,慌慌张张。

“怎么了?”

“回爷,昨儿个夜里,奴婢被花管事撵出来,花管事亲自伺候随先生,他们……”婆子的老脸由黑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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