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玉佩(1 / 2)
坐在床上用过一碗桂圆红枣粥,又在赤芙的服侍下用热水沐浴过,换了干净的家常衣服,外面是一件半新不旧的妃色罩衫,整个人清爽不少。
坐在避风的有阳光的妆台前,由赤芙为我擦干头发,等慢慢拿梳子梳顺了,头发也基本干了。
却不想梳发髻,只拿了一条珍珠发箍带了。
扭头见湛露带人进了内室整理,脸上微红,从妆台上随手拿了两支镯子在手腕上比划,借着赏玩手镯不去看湛露她们。
“婢子觉着,那支红斐的圆条镯子好,适合今日戴着。”蔻儿从外面进来,见我比划好一会儿也没戴上一支,以为我很犹豫选哪个,便出声言道。
我本就不在意这些,听小丫头这样说了,自然从善如流,将那镯子套在了手上。
湛露正好过来,一脸喜气,“恭喜昭训当大人了。”
我见她手中捧着一个匣子,领会过来大概是放着元帕的匣子,顿时低了头。
湛露又笑道,“皇后娘娘疼爱王爷,哪怕爱屋及乌呢,也是要疼惜昭训的,何况昭训本身就是个可人疼的。如今若是见了元帕,知道您和王爷圆了房,只怕皇后娘娘那里还有昭训的好儿呢。就盼着昭训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啦!”
我扭了头不看她,羞道,“昨日皇后不是已经有赏赐了。且快去忙你的吧。”
湛露道:“昭训是入玉碟的,现下可以称皇后娘娘为母后了。”说完便笑盈盈的行礼,带着蔻儿一起退下了。
我拨弄着手上的红斐镯子,看它在阳光里也水润通透、不见一丝杂质,心情慢慢跟着通透起来。
赤芙见我今日整个人都懒懒的,便道:“小姐还是再去榻上眯一会儿。”
我仰起头深深的看她一眼,嘱咐道:“还是把称呼改了吧。昨儿湛露说按昭训仪制,会再加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贴身服侍。以后人多口杂,若是我们一时不妨,让人听见了,又是一场闹腾。”
赤芙点了头,过一会儿又道:“谁知道我称呼您小姐是指哪家的小姐呢,我也可以说,是在公主府揽翠小居住着的时候开始称呼您为小姐的呀。”
我倒被赤芙呕笑了,“那也犯不着要去惹这些麻烦呢。我也不去睡了,睡多了晚上该睡不好了。你去把绣花的物件儿给我铺排好。我们在屋里安安静静的待上一会子,也就是休息了。”
赤芙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带着蔻儿将做绣活的物件拿了来。
我接过前些日子做了几针的一个荷包面儿,拿在手上端详一会儿,挑了深紫色丝线劈开,飞针走线的绣了起来。
过了半晌,我口中不紧不慢道:“我记得做过两幅枕面,这会儿放哪里去了?”
赤芙听了问道:“可是绣的合欢花的样子?”
我轻轻点头,“找出来浆洗过了,给我房里换上这个。着人仔细些,别用热水,省的洗损了。”
蔻儿声音清脆,“是呢,合欢花正配在一起的王爷和昭训。”
蔻儿半懂不懂的话,倒让我羞恼不已,嗔道,“胡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倒也不知道害臊。快去吧,就数你话多。”
蔻儿吐吐舌头,答应着一溜烟跑了。赤芙见了,正要打趣,却听见蔻儿在外间的声音:“王爷来了。请王爷安。”
萧王神清气爽的快步走进来,将室外的满含着草木清新的新鲜气息也带了进来。穿着月白团金龙的外袍,乌黑的发上戴着嵌宝碧玉冠,长眉入鬓,一双眸子乌亮亮的,嘴角噙笑朝我看来,“小莞。”
我看他一眼,旋即低下头,脸上又发起烫来。
赤芙知道我脸皮儿薄,已经笑吟吟的行礼退了出去。
我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手上的绣件儿,感觉萧王走的近了。
一只白皙却在指节处长着薄茧的手伸过来,轻轻用力拿走了我手上的绣件绷子放在一边。接着又抚上了我散着的长发。另一只手却从我肩头圈了过来,将我揽入他怀中。
我念及昨日的不适,低声言道,“王爷今日是不是去看看良娣姐姐。”犹豫一下,斟酌着词句又道:“或者是纨素妹妹那里。”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覆在我发上的手微微一顿。
我有些忐忑,努力解释道:“小莞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只是……”
正绞尽脑汁的找着合适的措辞,却听见一个抑制不住的低沉笑意在头上弥散开来:“小莞以为本王……”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有些着恼,嗔道,“王爷,戏弄小莞很好玩么?”推开他自己朝后退开几步。
“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了。”萧王走过来,牵我在床边坐下。
他的手指微凉,想来外边不比室内暖和。“桌上有热茶,王爷暖暖手。”只是仍旧别开头不看他。
却觉得脖子里一凉,萧王将一个小物件挂在了我颈项上。
低头一看,是一枚羊脂玉雕件,抱朴守拙的工法,看分明了是个口衔灵芝的凤形玉佩,拿细细的白玉珠链穿着。难怪刚戴上有些凉意,这会子却只觉温润了。
萧王端详着:“果然合适。”伸手从自己內裳扯出一枚,笑道:“和孤王这个龙行天下是一对儿。这还是孤王弱冠之年,父皇赏的呢。”
我伸出手,缓缓将坠子包在掌心,口中道:“谢王爷。”
萧王见我扭捏,便坐到了桌边,自己斟了杯茶拿在手中,“后天永嘉皇姐给她的亲小子办百日宴,你和堇仪一道去吧。”
我点头应了,“阮姐姐可要一起去?”虽然昨日在萧王府内闹得有些不可开交,可这府中她位份最尊,现在不说出来,等到她问起,只怕又不会轻易放过。不如把话挑明白了问清楚。
“她近几日心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就不去了。我与五哥约了要去马场,也不过去了。你代我向皇姐问好就是。她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闹哄哄的场面。就是之前的满月宴,我也是第二日才去的。”萧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睃了我一眼,“恰恰逢着七夕那日。”
我知道他是说我与他水阁初见那晚的七夕夜宴,倒难为他一直记着。不免对着他微微笑了。
停了片刻,我软声问道:“不知那日会有哪些人家去公主府呢。王爷上次说各家盘根错节,小莞担心到时候若是犯了迷糊、闹出笑话来。小莞丢脸事小,落了萧王府的脸面是大呢。”
萧王喝了几口茶水,笑道,“湛露不是跟着吗?明日我再请母后从宫里拨个知情晓事的管事妈妈给你就是了。新来的丫头们正好交给她让她帮着调教。你且安心就是。”
我正感念他的周到体贴,萧王将手中杯子放下,“过来。”
我顺从的走过去,他一把将我拉坐在他腿上,一手环住我,一手掀起我左臂衣袖来:守宫砂已经渐渐退了。白腻的皮肤上只留下依稀可辨淡淡的粉红印记。
他低头,滚烫的嘴唇落在那位置上,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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