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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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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一点:老主任去找的仅仅是两位副主任。

我相信一点,在任何单位里面,副职的话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的。当然,作为副职,他们在自己分管的范围之内也许具有一定的发言权,但是对于决策来讲,他们的意见却并不占据多少的分量。

在任何地方、任何单位都是一把手决策,一把手说了算。只要这件事情一把手还没有发话,那么事情就一定可以有转机。

毕竟我们的这件事情并没有违反相关的规定,况且我们从一开始就准备的是打擦边球。[

现在我暗自庆幸:幸好昨天同意了让老主任以私人的身份去国家招办,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还真的就没有多少的回旋余地了。要知道,假如昨天我去了的话,那我代表的就是江南省招办了,那就是正式去和他们谈工作、交换意见了,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一旦对我说出了那样的意见之后这件事情就几乎没有希望了,因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在一般情况下是会维护自己副职的权威的。对于江南省招办这样的一个部门来讲,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就显得非常的不足轻重,如果我是国家招办的主任的话,也肯定不会为了此事让自己的副手丧失权威的。

随后,我没有再和老主任谈论此事了,因为我不想让他一脸的懊丧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更不希望因此让我最后的这一丝希望被破灭掉。

我安慰了老主任几句。现在我明白了,也许是他心里难受所以才在昨天晚上独自一个人去喝了闷酒,结果却把他自己喝得大醉。

最后我对老主任和梁处长说了一句:“这件事情等我们与冷主任碰头后再说吧,我们再听听他的意见。”

也许是我此刻的冷静让老主任感到了吃惊,他来看了我几眼,嘴巴动了动后却没有说出话来。

回到房间后我把梁处长叫了来,我吩咐他即刻去把钱送到冷主任那里去。我对他说:“梁处长,今天上午论如何你都得找到他,这件事情你去办最好。然后你告诉他说我想马上向他汇报一下工作。”

梁处长看着我,“冯主任,这件事情还要回转的余地吗?”

我淡淡地笑道:“梁处长,你说错了,这件事情不叫回转的余地,而是我们根本就还没有与国家招办正式接触与交换意见。老主任找的只是两位副主任,第一把手的意见我们还不知道呢。不过我们现在必须得小心翼翼,在没有做好前面工作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去碰那位一把手。对了梁处长,那位一把手的情况你了解吗?”

他回答说:“具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他是国家教育部的一位副部长兼任的。”

我点头,“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梁处长,这样,接下来你去找你那同学吴双,请她帮忙了解一下这位副部长的情况,比如这个人的大概背景,我们江南省的领导当中谁与他关系较好,这个人的喜好是什么,等等情况都要尽量了解清楚,然后我们再具体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他不住在点头。

我想了想后又说道:“我一会儿给清华的那位滕校长打个电话,最好是能够约他出来喝茶什么的。我在想,既然他们已经把我们共同盖章的报告交到了上面,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毕竟人家是名校的副校长,不应该去做那些毫把握的事情。你说是吧?”

梁处长点头道:“冯主任,您说得很有道理。我真是很佩服您,在这样的情况下您还这么冷静。行,我马上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其实我是可以直接给冷主任打电话的,但是我心里老是在想着那只避孕套的事情,所以我才让梁处长去与他联系。而更为主要的是,我已经准备不再按照那个规则行事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一点,冷主任这次到北京来好像是另有事情,所以我觉得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这件事情一旦失败了的话,对他不会有丝毫的影响,但是对于我的前途来说却很可能是致命的。

接下来我开始给滕校长打电话。据说北京人是最讨厌别人周末打电话去谈工作上的事情的,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冒着被人讨厌的后果,因为我此刻的内心依然非常的不安稳。刚才,我的那番思考仅仅是一种测罢了,或许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安慰。

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是需要精神支柱的,而此刻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内心的那颗不灭的希望。

电话通了,我即刻向对方道歉,“滕校长,我是江南省招办的冯笑。对不起,这大周末的还来打搅您。主要是我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想马上向您汇报一下。”

还好的是,他似乎名没有生气的迹象。他说:“冯主任,你讲吧。没事,我在实验室。”[

于是我即刻将老主任去国家招办的情况对他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最后我说道:“滕校长,这虽然只是他们副主任的意见,但这也可以表明一些他们的想法吧。所以我想问问您,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呢?”

他说:“我们学校方面已经将报告打上去了,具体的工作还得你们自己去做。我们和你们江南方面共同打的那份报告只是为了向国家教委和招办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罢了,至于他们怎么处理的事情,我们校方不便于去过问。说实话,你们的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讲不算是什么大事,目前我们能够表明这样的态度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说呢冯主任?”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而且站在他们的角度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确实是很不错了。我说:“滕校长,谢谢您。您的意思我懂,同时也非常的感谢。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呢,主要是想麻烦您,看您能不能帮我们出一个主意什么的。滕校长,麻烦您了。”

他笑着说道:“我会有什么主意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这件事情说难呢也非常的难,不过说简单呢也好像很简单。问题的关键是你们得找对人。”

我急忙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去做招办主任的工作是吧?”

他笑道:“你说呢?”

我心里顿时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想法与我是一致的,这本身就说明了事情的症结就在这里。

于是我急忙又问道:“滕校长,我能够麻烦您再告诉我们怎么去做那位领导的工作吗?”

他的语气却即刻冷淡了下来,“那是你们的事情了。对不起,我正在做实验。你们看着办吧,事情有了结果后请你们即刻告诉我们。抱歉,我要挂电话了。”

随即,他真的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我不禁苦笑,心里也在想:自己刚才的要求似乎也确实过分了些。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或者,今天晚上我去他家里拜访一下他?我心里即刻就这样在思量。现在我才真切地感觉到了没有关系的苦恼了,同时,我也更加明白了一点:在这个社会,没有关系的话还真是寸步难行。

对于这位滕校长来讲,或许他也是看在冷主任那位同学的份上才为我们做到了这一步的。对此我不再有多少的怀疑了。

不过,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因为我至少不再像早上吃饭的时候那样失望。

梁处长给我打电话来说冷主任不在房间里面,还说他电话是处于关机的状态。我心想,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是着急也着急不起来,也许是冷主任想到是周末的时间所以就跑出去玩了。

也罢,明天再说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随即我便吩咐梁处长,“那你去找你那同学吧,最好能够搞清楚那位一把手的情况。等冷主任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商量对策。”

梁处长离开后我去到了老主任的房间。现在,我觉得可以和他讲一些我的想法了。

我必须要让他也有信心,不然的话对事情有害益。

老主任的精神看上去明显的不佳。我坐下后笑着对他说道:“老主任,看来今天是办不成什么事情的了,这大周末的,找人也不方便啊。我看这样吧,您出去转转?到了北京后您还没有去好好玩过呢,这冬天的北京也还是别有一番风景的。( 。o纯文字)”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摇头道:“我哪里还有心情玩啊?小冯,我看这样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干脆我先回去。说实话,北京太冷了,我也很不习惯这里的气候。”

我朝他笑道:“老主任啊,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呢。您可不能走。”

他疑惑地看着我,问道:“难道事情有转机了?”[

我笑道:“老主任,刚才回到房间后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在国家招办那里起还没有开始呢。后来我与清华的大为滕校长又通了电话,他的想法与我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做呢。”

他更加疑惑地看着我,“小冯,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对他说道:“老主任,您前面的那个意见是非常正确的,因为道目前为止您只是以个人的名义去见了两位副主任,但是您应该知道,具有决策权的应该是一把手,而我们目前还根本就没有去与那位一把手接触。也就是说,如果单纯从工作的层面上讲,我们的这一步还根本就没有走。”

他却摇头道:“小冯,我是知道的,这两位副主任在国家招办里面说话都是很起作用的。他们都把话说到了这样的程度了,我看希望已经很小了。以前我经常与这两位副主任接触,曾经也为了我们省招生的事情找过他们多次,每次他们在给我明确答复后事情都得到了解决。但是这次他们的态度都是如此一致的相同,所以我才觉得希望很渺茫。小冯,我看这件事情的难度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现在我在想的是,要怎么样才可以挽回此时对你的影响。而且我也觉得你也应该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摇头,“老主任,可能您还不是那么的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事情,除非是事情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怔了一下,随即不住叹息。

我说道:“老主任,我还是觉得并不至于像您认为的那样这件事情没有了办法,就连滕校长也说了,这件事情最终的决策权是在一把手那里。老主任,我说一句话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我觉得吧,您可能进入到了一个思维上的误区了。”

他看我,“哦?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笑道:“老主任,您是当过一把手的人,您想想,假如您是那位国家招办主任的话,在您副手认为这件事情不大可能的情况下,但是您却因为某种关系又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做,那您会去过多地考虑副手的意见吗?”

他正准备说话,我却即刻地打断了他,“还有就是。您现在是以我们江南省招办的角度在去看国家招办两位副主任的态度。这就如同我们江南省某个市的招办到我们那里去找到了柯向南或者商垄行,他们说某件事情不可以办,但是我还不知道呢。老主任,您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就应该完全放弃此事吗?”

他顿时动容,“这,你,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于是我随即又说道:“所以,目前问题的关键还是得看一把手的态度。但是我们接下来就必须要小心谨慎了,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我们暂时都不要去找那位一把手。老主任,现在我已经让梁处长去我们的驻京办了,我想通过那个渠道充分了解一下这位一把手的情况。老主任,我也想问问您,您对这位领导了解多少呢?”

他摇头道:“这位领导也是刚刚分管这一块不久,以前我在职的时候是另外一位领导,结果他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离休了。对于这位新领导的情况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他曾经是西北一所大学的党委书记,后来就被调到了教育部任司长,也就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刚刚被提升为副部长兼国家招办主任。”

我点头,随即又问道:“他搞什么专业的,这您知道吗?”

他摇头,随即反问我道:“这重要吗?”

我笑着说道:“也许并不重要。但是我相信一点,一个人的专业与其喜好和性格还是很有关系的。”

他说:“这很简单啊,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猛地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搞忘了这个了?老主任,这下您又有信心了吧?呵呵!这样,我马上会房间去查一下这位领导的简历。今天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干的了,您出去转转吧,别老呆在房间里面,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我正准备站起来但是却被他制止住了,他对我说:“冯主任,你等等。我给你说两件事情。”

于是我便再次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他。我发现他正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

他随即对我说道:“清华那位滕校长,他是看在冷主任同学的份上才接待了我们并为我们作了那么些事情。他虽然是副校长,但是冷主任的那位同学资历却更深,所以滕校长给他面子是必然的。小冯,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那位滕校长与你的想法一致,那就说明他是有办法去与上面的领导沟通的。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冷主任出面多去做一些工作才是。”

我点头,“我也这样想呢。可是老主任,今天冷主任他,他关机了,而且他也不在房间里面,估计是昨天又和他某位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喝多了。我想,他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肯定要回来的,到时候我再慢慢向他汇报吧。”

他点头,“第二件事情。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回去。因为我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已经不大合适了。”

我顿时愕然,很是诧异地看着他问:“为什么啊?”

他摇头道:“你想想,这件事情我已经去和那两位副主任交流过了,假如后面他们的一把手同意了这件事情的话,他们的面子上怎么过得去?毕竟你和他们还没有见过面,到时候你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我昨天去的事情。这样的话他们至少不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也就不会竭力阻止这件事情了。当然,到时候你也应该从工作的层面上去和他们见个面,请他们吃顿饭、送点东西什么的,这样的话事情就要好办多了。所以,我再留在这里根本就是于事补,反而还会坏事。”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可是。。。。。。我顿时就觉得很惭愧了,“老主任,您这样,我觉得很对不起您啊。这,这样的话,您岂不是成了趟雷的了?”

他“呵呵”地笑道:“小冯,如果这件事情最终能够办成,那我才会更加觉得自己昨天的事情办得有意义了。我是退下来的人了,能够替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趟雷也是应该的。问题的关键是必须要把事情办成功,否则的话一切都毫意义。”

我即刻动情地对他说:“老主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办成,因为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但是您在这件事情里面的功劳也是非常巨大的,从开始的策划到现在您所做的一切。。。。。。”

他却即刻打断了我的话,“小冯,你别说了。等事情办成功后我们再说这些。对,你说得对,目前你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把这件事情办成。这样,我也不再留在这里了,我想现在就马上回去,这里的气候我确实不习惯。我现在就去机场买票回江南。”

我急忙地道:“您这么着急干嘛啊?至少得先给冷主任讲一声吧?最好的是您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何苦呢这是?”

他却摇头道:“这么冷的天气,我可不想出去玩。冷主任那里你替我说一下就是了。我是退下来的人了,不想再去讲究那些所谓的规则,他高兴不高兴都随便他了。呵呵!小冯,你别劝我了,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现在我最想的就是马上能够回到家里,让老婆子给我炒两个菜,然后喝点小酒。多舒服啊。”

听他这样一讲,我觉得肯定是劝不回转他的了,于是我对他说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吃了中午饭后您再走,我陪您喝两杯,然后送您去机场。您看怎么样?”

他却依然在摇头,“不,我马上就走。小冯,你也别送我了,这酒店旁边不远处就是地铁站,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到机场了。我想赶回去吃午饭。现在才九点半,如果能赶上十点半的飞机的话,我下午两点就可以到家了。别说了,我马上就走。你别管我,真的,我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我顿时哭笑不得,“您啊,怎么比我们年轻人还性急?”

他即刻去收拾东西,不过他的东西很少,三两下就清理完成了。他笑着对我说:“小冯,我走啦。一会儿你让小梁去帮我退房。实话对你讲吧,今天是我老婆子过生日,既然我不再适合留在这里,那我就最好尽快赶回去。哎!你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后就知道了,两个人生活了一辈子,到了现在才知道,今年的生日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还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够呢。”

我急忙地道:“您在多大岁数啊?怎么说这样的话?”

他叹息道:“一个人到了六十岁左右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了。这样的感觉你现在还体会不到。好了,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我说:“那我送您去地铁站吧。”

他依然在摇头,“这样吧,你送我到电梯口就是。”

真是个倔老头!我心里想道。我也不好再劝他,于是跟着他一起去到了电梯口处。

我们握手道别。他在上电梯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小冯,呵呵!我觉得还是叫你小冯亲热些。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不在北京,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给你出些主意的。”

我笑道:“那是肯定的。我肯定会随时向您报告事情的进展情况的。对了老主任,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一定要马上赶到北京来啊?”

他说:“只要是需要,我一定会尽快赶过来的。”

电梯门关上了,他即刻在我的视线里面消失。我顿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然后打开手提电脑开始查询那位国家招办主任的相关资料。

我发现,这个人的简历其实很简单,他是学农业的,大学毕业后留校,后来任学校里面一个系的系主任,然后是学校的副校长、校长、党委书记,然后被调入国家教委任司长,算是平级调动,去年年底的时候升任教育部副部长兼国家招办主任。他现年五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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