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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案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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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一处清雅别致的茶庄,东面的单间竹屋里,袅袅升腾着缕缕茶香。

庚辰从鸽子的腿上解下密信,走进屋中,将密信呈给慕容黎。

慕容黎看过后便将密信丢入炭火中,烧成灰烬,不愠不怒道:“贪财好色,作威作福,仗着父亲是朝中太史,常以口舌颠倒是非,以黑洗白,专权跋扈不说,还能混乱朝史。太宗太卜眼瞎了才能把这样的人选在名单榜首,也不怕丢官弃命。”

庚辰道:“此人更擅蛊惑,若非王上有先见之明截胡名单去查上面的人,大概也会被蒙在鼓中。”

“拓印这份名单查上面这些人的行事作风,不过是想在六卿献人时甩出证据点破不堪让他们知难而退。”慕容黎拨开茶盏瓷盖,微笑,“这下倒好,死个清净。”

“死得蹊跷,属下的隐秘卫只是跟踪在凤鸣院,取了一些他浪荡的证据。不想转眼间,人就被吊死在那大殿上。”想到崔拂尘不止赤裸,还被蹂躏了下半身,庚辰都有些想笑,“而且死的……惨不忍睹。”

现场有那么多贵公子,真是要一鸣天下的节奏。

慕容黎笑着感慨:“要一个人身败名裂,有很多方法,这却是最毒的一招,他崔家颜面尽失,以后也不敢在朝堂上多提崔拂尘半个字。”

“大概这件事也不敢让王上裁断。”

“崔太史若不怕丟脸,本王倒不介意陪着玩。”

庚辰想了一下,道:“崔拂尘虽然死了,可是名单上还有别的王公贵子。”

“嗯。”慕容黎随口应了一声,仿佛浑不在意,“那你查得怎样了?”

“那些公子大错不曾犯,小毛病也是不断,偶有劣迹。”

“那就把这些劣迹都挑出来放大,堵住群臣的嘴。”

“但也有谦谦君子,作风端正的。”

慕容黎抬眸:“没有劣迹的不会给他们制造一些吗?”

庚辰一怔,不可思议看着慕容黎,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无论有无劣迹,慕容黎开了金口,这选东君之事便是不选到不罢休。

早知道非要这样一个个去推却,还不如当初一口拒绝朝臣。

庚辰更关心的还是另一个问题:“王上,非选不可?”

慕容黎心念之人远在海外仙山,他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到相携,早就知道慕容黎的心,是不会再容纳旁人的。

选做摆设,大可不必。

更要命的是那位仙人从来都不好惹,这般选东君拉仇恨,等巽泽哪日突然下山来还不得掀了瑶光王府。

庚辰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连你都认为是本王要选吗?”慕容黎拈着盏盖,轻轻在茶盏上磕出轻响,一如他的心,起伏不定。

这件事一开始就不是他定的,分明是朝臣们吃饱了撑得,倒像是拿他消遣一般。

“属下只是……”庚辰惭愧低下了头,他本该是最懂慕容黎的那个,不该对慕容黎的决定存疑才是。

“也好。”慕容黎突然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道,“你都这样认为,他若得到消息,是不是也会这样认为。”

庚辰:“啊?”

慕容黎:“有没有锁定出嫌疑人?”

庚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容黎又把话题转入那桩命案,道:“没有直接的凶手,只能从与死者接触过的人着手去查。”

慕容黎道:“当朝太史的独子死在凤鸣院,也够凤鸣院喝一壶了。我朝严禁动用私刑,但想必崔一面不会善罢甘休,未必不会拿人屈打泄愤。”

庚辰自然知道,隐秘卫出来的时候,太史家的家奴护院都已经抄兵器赶过去了,动起手来,估计那些兔子得遭殃。他想了想:“都城案子都是由府尹第一接手,属下这就让人去府尹报案。”

慕容黎摇头:“府尹安雁虽管辖王城治安,但毕竟只算地方官署,涉及朝廷大员,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若在他那里报案,他一个头都得两个大,两相为难,如何公正?”

公正?崔拂尘的死本来就不需要公正,庚辰明白慕容黎的意思,大概这个公正说的是凤鸣院。

府尹安雁压不住当朝太史,凤鸣院的人还是得遭殃。

庚辰问:“那谁去为好?”

慕容黎敲着茶盏,淡淡道:“禁军也有督察之职,让方夜带禁军去,谁若是要以势欺人正可压一压。至于凶手,崔拂尘死了后,谁能很快获利?”

“莫不是名单的第二人?”

“倘若作风也是劣迹斑斑,那就一石三鸟吧。”

“属下明白。”庚辰立刻心领神会,应声退下。

慕容黎搁下盏盖,只微微闻着茶香,拿起一份名单,看了看上面的第二个名字。

素惊鸿。

五官司寇素见颜之子。

他眸中清平如水,半晌后斜椅竹榻,道:“你这里的茶越来越香了。”

屋内外本来没有人。

但慕容黎语声落下,珠帘后随即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分明一口都没喝。”

慕容黎莞尔一笑,神思倦怠闭眼小憩。

那人见慕容黎不答,掀开珠帘走出来,轻轻给慕容黎盖了一床薄毯,又拨了拨炭火温着茶,燃了一炉香,道:“你干嘛总是这样,一到夜深,就不回宫。”

“王府寝宫,太过冷清。”

回与不回有何区别。

慕容黎闭着眼睛,神思也跟着倦了。

崔拂尘的死,简单来说,就是败坏门风,作孽作死。再声张出去,崔家脸面都得丢到太平洋边际。

但他爹崔一面是当朝要员六卿的太史,官大呀,老来才得了这根独苗,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养成纨绔,作威作福惯了。原本不指望崔拂尘给崔家延续什么香火,让他入宫,伴王上恩宠,下半生就可倚仗权势高枕无忧了。

崔一面左右打点才为他争了个榜首名目,哪成想他竟这么不争气,赤身裸体死在勾栏院,连命根都被挖去。

听到死讯,崔一面一面吐血,一面昏了七八次,醒来便冒烟般下令封住凤鸣院,扣押了凤鸣院兔子一干人等,严刑逼供,要审出凶手给他儿子陪葬。

毫无疑问,第一个被审讯的当然是崔拂尘的相好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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