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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委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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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雨的成长环境非常恶劣,他亲生父母都是农民,结婚时候,住着“马架子”,盖着狗皮褥子,房屋漏风漏雨,吃的食不果腹,他爹为了给老婆和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跟别人去森林里,冒险爬树采摘松子。

松江省的林区,有些原始树木,高达十几米甚至几十米,上下都很危险,李春雨的亲爹没啥经验,身手也很一般,刚工作时,小心翼翼,倒没出啥问题,等第二年,他觉得有经验了,安全措施就没那么仔细,然后,一阵大风吹过,啪叽一声,他从树上掉下来,当场摔的内脏破裂,出血过多而死。

那时候,李春雨的母亲已经怀孕了。

孤儿寡母,没法生活,她只能挺着大肚子,改嫁给同村一个瞎眼的老光棍子。

那老光棍子姓李,绰号李瞎子,种不了地,只能以算卦为业,每天走街串巷,日子也不富裕。

李春雨小时候,母亲和李瞎子,对他还都挺好,起码饭管饱,长到四五岁,母亲怀了二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亲儿子出生之后,李瞎子对李春雨的态度,几乎是180度的转变,动辄打骂一顿,经常不让他吃饭,最开始,母亲还拦着,后来,就无所谓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二还小,更需要照顾。

李春雨在棍棒底下,生活了十多年,由于吃不好喝不好,比同龄人都瘦小一圈儿,十二三岁吧,他就蹭着邻居的牛车,到县城去讨生活了,吃剩饭,啃窝头,喝自来水,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比在翻身屯挨揍强啊。

基于成长经历,李春雨对于亲妈和养父,以及小他四五岁的老弟,可谓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家那座县城,通着一趟火车,北上能去松江市,亚布力,海林等地,南下能去春城,沈城,山海关,菏泽,南昌,惠州,东莞。

李春雨小小年纪,无师自通,学会了扒窃技术,在这趟火车上兴风作浪,逐渐也混出一点名气,还跟着一个荷兰老贼,学会一些精妙的扒窃手段,仗着年纪小,反应快,别人对他警惕性也不高,居然屡屡得手,慢慢有了饱饭可吃。

80年代初期,全国各地都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活动,李春雨也被乘警抓住,扭送公安机关,依照相关规定,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里,他认识了腾蛟手下一个小偷,同样的罪名,差不多的盗窃金额,小偷居然只判了三年,又经过减刑,不到两年就能出去了。

李春雨大惊,觉得不可思议,问那小偷原因,小偷说:“我大哥叫腾蛟,在秋林公司附近活动,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腾蛟大哥,专门给咱们扒手撑腰?只要你弄到的钱,交给他一小部分,你出了什么事儿,他都能帮你解决!”

因为这一句话,李春雨出狱之后,辗转找到腾蛟,给他当了兄弟,依仗他的庇护,做下好几件大案子,盗窃的总金额,超过200万元!

当年,李春雨也上过《松江日报》造成很大的社会影响……当然,都是负面的!

风光时,他回了翻身屯一趟,给亲妈和后爹,留下五万块钱,自那以后,他心里觉得,自己已经不欠这俩人了,往后他们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至于弟弟,更没感情,那小子好吃懒做,在外面谁都能揍他,在家里却跟父母耍驴,打爹骂娘,天打雷劈的玩意,爱瘸不瘸吧,死活又能怎样呢?

米粟想用家人牵制李春雨,真是打错了算盘。

李春雨闭着眼睛,人生中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这辈子,我有什么幸福时刻吗?”

偷窃成功?不算!

吃饱喝足?不算!

睡几个好看的娘们儿?也不算!

往事像幻灯片,一幕幕划过,最终,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腾蛟!

“哎哎,老弟,你咋的了?”

米粟的呼喊,把李春雨拉回现实,他睁开眼,发现面前一片猩红,原来是自己的鼻孔里,无缘无故流出好多鲜血,落在水池中,晕开片片涟漪。

“没事儿,米哥,我这不是得绝症了吗?没准哪天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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