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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他……是你的朋友?”陈楠几步冲过来,有些戒备的看了任司曜一眼,却依旧温声的询问定宜。

陈楠轻轻握住定宜的手,眸光温柔而又透着隐忧,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外形实在太醒目了一些,而他和定宜方才相处的情形看起来,更是好似关系不一般。

定宜下意识的挣开陈楠的手,又堪堪往一边退了一步,虽是平日里她对他的亲近也向来如此,可此刻,陈楠眼底却是浮出了一层微微薄怒,而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攥了起来淝。

“这是怎么回事?定宜你在干什么?你和这人拉拉扯扯的,把我们陈家的脸往哪儿搁?你不要脸,我们陈家还要脸呢!”

陈母忽然冲过来,一把把儿子拉到身后,又怒其不争的狠狠瞪他一眼,这才对着定宜嚷嚷起来当。

“伯母……”

定宜的脸上浮出难堪,咬了唇目光中隐约有了水色,任司曜脸一沉,伸手握住她手臂把她拉到身畔,一双眼眸冷寂盯住面带愠色的陈母,薄唇微启:“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尊重?你若是知道尊重,拉着别人未婚妻算什么?”陈母又羞又怒,对于温定宜这个儿媳妇,她的心态是十分矛盾的,一则因为她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讲出去确实有面子,可二则,自己儿子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对温定宜言听计从,她这心里就觉得不舒服,连带着对温定宜也看不顺眼起来。

“订婚仪式还没举行,算什么未婚妻?”任司曜讥诮一笑,感觉到定宜站在他身侧瑟瑟发抖,他干脆将她揽入怀中,冷冷说道:“定宜是我女朋友,我今儿来就是带她离开的!”

陈楠当场恼羞成怒,举了拳就要去打任司曜,嘴里吼着:“你TM的欺人太甚!”

定宜吓的眼泪都掉下来了,“陈楠不要……”

可任司曜揽住她,只是一抬手,就轻易捏住陈楠挥来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开在了一边。

陈母眼见儿子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当即就向着定宜的方向弯腰撞过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我今天和你拼了……”

任司曜微微蹙眉,正待要拉着定宜闪开,可冲过来的陈母却被人硬生生拦住了,温母看了定宜一眼,面色尚算平静,又温声对陈母说道:“您先息怒,什么事都该说清楚的好,待我问过定宜,不管怎样,都给您家里一个交代。”

“定宜,你给a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不许隐瞒!”温母脸色一沉,看着女儿的眸光里,到底还是有了不赞同的隐怒。

“a……”

定宜的声音微微颤抖,却是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的好,任司曜握了握她的手,“我来说。”

他转身望向温母,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伯母您好,我叫任司曜,与定宜是在A市时认识的,我很喜欢定宜,却因为一些误会伤害了她,才导致她不告而别,我找了她很久才找到这里……”

任司曜说着,又回头去看定宜,目光却是渐渐温柔下来:“我想亲口对她说对不起求得她的原谅,我想和她在一起,好好的待她……”

“伯母。”任司曜眸光认真无比,望着温母,一字一句说道:“求您成全。”

“陈全?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若是真心为她好,怎么会给她这样的难堪?更何况,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可陈家却是知根知底,你说会对定宜好,我又怎么能相信?”

温母做了一辈子公务员,自然不是平头老百姓那样好糊弄,不过几句话,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这样字字句句逼问,任司曜也不恼,依旧是诚挚说道:“我如今就是说什么,您大约也不信,但看以后……”

“以后……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温母微微一笑,客套却又疏离说道:“任先生这般年轻,不愁没有良缘,今日是我女儿的好日子,请您高抬贵手……”

“a……”

定宜忽然轻轻叫了一声,温母一愣,旋即却是看也不看女儿,依旧面色沉静对任司曜说道:“我们也不计较您今日的唐突之举,任先生还是就此离开吧……”

“定宜!”温母说完,也不看任司曜的脸色,直接对着女儿低喝一声:“齐大非偶,我从小怎么教导你的?你和陈楠已经是未婚夫妻,只差一场仪式而已,如今这般胡闹,是想让我和你爸爸伤心不成!还不过来!”

母亲的怒火已经昭然若揭,定宜心头一凛,泪珠儿滚滚而下,可站在那里,却是不能挪动一步。

她知道齐大非偶,任家家大势大,任司曜是天纵贵胄,而她呢,那么的普通平凡,可是,她总归还是想试一下,他待她,终究是不一样的,不是么?

人活一辈子,若是不能同喜欢的那个在一起,纵然是锦衣玉食,又有什么趣味儿?

“定宜!”温母的眼泪滚滚而下,她一辈子阅人无数,自然能瞧出面前这个年轻男人的出身不平凡,定宜太单纯,太乖巧,她不知道人间险恶,也不知道豪门里的那些龌龊,她如今这般年轻,只会幻想爱情的美好和未来的幸福,却不知道,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么的艰难。

她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掌中宝,她不想让她去过那样的日子,有什么比平凡的烟火夫妻更幸福呢?

她蹉跎了那么几年悟出来的道理,只恨不得女儿立刻就能想明白才好。

“定宜!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温母脸色雪白,显然是气的狠了,整个人都在抖,定宜挣开任司曜的手,哭着扑过去在温母怀中:“a……对不起,对不起……可我真的不喜欢陈楠,我不想和他订婚,我不想一辈子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aa,求您成全我吧……”

“定宜你说什么?”陈楠有些怔然的望着自己的准未婚妻,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她说,她不喜欢她,不想嫁给他!

这些日子,他以为她是性子太害羞太内向的缘故才和自己这么疏远,他以为等到订了婚,慢慢的就好了,可却没想过,她竟然从来都不喜欢自己……

“你给我争点气!”陈母气的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伸手把儿子拽了回来:“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值得你这样失魂落魄的?她不想嫁,我们陈家还不想娶呢!走,跟我回去!”

陈楠站着不肯走,陈母气的冷声笑出来:“瞧瞧,你们温家养出来的好女儿,让两个男人争来争去,真是丢死人,我今儿也不多说什么,你们让我们陈家名誉扫地,不给我们拿个说法出来,咱们法庭上见!”

陈母死活扯着陈楠进电梯,温母抱着定宜哭的泣不成声,又恨恨的捶打她:“你怎么就这么胡闹?你是不是存心要把aa气死?陈楠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伯母您别打定宜……”任司曜眼看着温母哭着捶打着定宜的后背,而定宜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哭,他心疼无比,走上前把定宜护在身后:“伯母您若是生气,就打我吧。”

“任司曜……”定宜吓坏了,下意识的想要把他拉过来,可任司曜固执的站着不动,温母气恨之下举手就想往他脸上打去……

“a不要……”定宜急的不得了,任司曜的性子她多少也是了解一点的,他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若是挨了母亲这一巴掌,纵然是他不说什么,可终究心里也会有个疙瘩,她不希望她至亲至爱的人之间,变成这样子……

温母纵然心里对他又恨又怨,可这么多年的好修养,还是让她放下了手,她低着头,不停掉泪:“定宜,你别后悔。”

定宜哭着摇头:“aa,您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温母含着泪望着女儿:“定宜你清醒点,aa去陈家道歉,你和陈楠还好好的好不好?aa看得出来,陈楠对你是真心的……”

定宜只是摇头:“是我对不起他,可我的心里,我的心里有了人了,a……我没有办法接受他……”

任司曜轻轻把她揽入怀中:“伯母,我不会让定宜受委屈的,我也不会,让她后悔今日做出的决定……”

每个人在说出承诺的誓言的时候,都是真心的,仿佛他们真的可以预知将来一样。

而每一个人在背弃誓言和承诺的时候,亦是真的,仿佛曾经所有的美好过往,都只是过眼云烟一样。

在这一刻,任司曜定然是真心的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和定宜,一起走过这一辈子。

可是未来,永远有着无可预知的万种可能,而他们,只能放任命运的巨轮,无情的碾踏过他们的身体,将曾经那么熟悉而又彼此信赖依偎的彼此,变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这一场风波来的快,消停下去却要很多的时间和另外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出现。

城市太小,走出

去几乎大家都脸熟,难得出一件这样的八卦事,到哪都有人议论。

陈母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拿了一笔补偿费,还不肯放过定宜和温家,只把她形容的婊.子都不如。

温母连着休了一周的假,温父也是门都不出,更不用提定宜。

上班是不可能了,连出门都是难事,她脸皮薄,受不得别人的指指点点,一家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她跟着任司曜离开的好。

既然他们铁了心的要在一起,那么定宜和他去哪里,不是都一样?

任司曜更是不能蹉跎在这个小城市里,他和定宜说了,他们回去,租一个小房子,定宜不想上班了,就在家里待着,他继续画画,总能养活她。

幻想勾勒出的未来,总是那样的美好而又诱人,更何况,定宜怕的从来都不是吃苦两个字。

预备离开小城的前一天,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一大桌子的饭菜,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动筷子,温母自始至终都在掉眼泪,絮絮对着任司曜念叨:“……定宜她性子太软弱,受了委屈也不肯讲的,你们但凡有了什么小矛盾,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

“定宜自小就重感情,她愿意为了你承受这些,那就说明她心里真的很在意你,司曜……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伯母也能看得出来你心气高,但求你看在你也喜欢定宜的份上,千万多包容她一些……”

“您放心吧。”任司曜不是爱说冠冕堂皇话语的人,他心里有了定宜,自然是会好好待她的,这些话,哪里还用温母一一的交代?

离别的前夜,定宜依旧是和母亲一起睡。

这几日晚上,她早已把和任司曜之间的一切细细说给了母亲知道。

温母知道的越多,越是为她担心,男人的爱从来都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任司曜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无辜的未婚妻,将来,何尝又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呢?

可定宜已经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她身为母亲,又怎么能再一次一次的泼冷水?

只希望,他真的对定宜一片真心才好。

“不管怎样,定宜,aa有一句话你一定要好好记着,没有承诺之前,千万不要把自己轻易的交出去……”

温母说着,又觉得自己这话太可笑,女儿就要跟着人家离开了,年轻男女住在一起,怎么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她心里犹如刀绞,却还要一字一句的告诫女儿:“纵然是你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你千万记住,没有结婚,不要让自己怀孕……”任司曜对定宜就算是真心,可任家父母那里,显然是道难关,温母是个聪明人,瞧得出来任司曜这次大约是和家里决裂了,不然,又怎么会提出两人出去租房子住?

“a……您说什么呢!”定宜听的面红耳赤,腻在温母的身上撒娇,温母抚着定宜柔顺的头发,轻轻叹息:“傻孩子,你还太小,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将来……”

哪怕是将来真的有什么变故,至少,至少还可以有健健康康的身体,然后收拾心情,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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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色蒙蒙亮,温父就在厨房里给一家人做早餐,因着任司曜早晨惯吃西餐,温父又骑着电车跑出去买回来。

可众人都没有胃口,温父红着眼睛劝女儿多吃一点,定宜努力的把爸爸刚炸好的小油条塞进口中,却味同爵蜡一样,咽下去都难。

“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你想爸妈了,我们就一起回来。”任司曜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性子,可定宜哭的实在伤心,他心里也不好过,只得拥了她,低声的劝慰。

定宜上车离开那一刻,温母终是忍不住,哭着靠在了温父的怀中。

母女连心,外人也许会艳羡定宜竟然会和任司曜在一起,可是做母亲的,永远疼惜的只是女儿会不会受委屈。

一直到了市里的机场,定宜的眼泪都没有停息。

任司曜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把她抱在怀里,一路都没有放开手。

他们直接去了租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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