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到圣女庵思过(1 / 1)
天地开阔,风轻云淡。偌大的圣女庵里的一厢房中,一个八岁大的小姑娘枕着双臂正躺在摇椅里惬意地闭着眼摇啊摇,由于个子小,缩在成人的摇椅里就显得有点滑稽了,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下,白皙透亮的肌肤微微泛红,肉嘟嘟的小脸丝毫不影响美感,不难看出这个小姑娘长大以后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此人正是南阳侯的嫡女,南阳汐。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这,这得从一个月前说起。这日,在南阳侯三十五岁生辰宴中,南阳汐在池塘里发现了落水的安庆王府的嫡出二公子,于是,上前拉了他一把,恰巧被路过的侯府大小姐南阳蓉的丫鬟看见了,张口就说是南阳汐推下水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没有目击证人,小姑娘有口难辩。南阳侯府的薛老夫人,也就是南阳汐的祖母又气又急,好在营救得及时,并没有危及性命。彼时,宾客送走后,为了给安庆王府一个交代,众人被传到薛老夫人的福寿堂商议该如何处罚南阳汐。薛老夫人一边拨着手里的佛珠,一边看着久未置一词。乔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明显,“汐丫头性子过分活泼了些,什么人都敢惹,得亏这次救得及时,没惹出什么大祸来,任由她再如此胡闹下去,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乱子来,不如把她送到圣女庵里思过三个月,磨一磨她顽劣的性子,也算是给安庆王府一个交代”。说话的正是侯府的二夫人乔氏,南阳汐的二婶。乔氏一向和大房不对付,觉得自己事事被大房的姜氏,也就是南阳汐的母亲,处处压了一头,很是不爽,平日里没少寻大房一家的不痛快。这次好不容易逮住大房的辫子,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姜氏气得脑袋瓜冒青烟,恨不得上去撕破乔氏的虚伪嘴脸,“清官断案还得讲求证据,莫说没人亲眼看见是我汐丫头做的,即便有人看见了,是不是也得当事人辨上一辨?弟妹就凭这一张嘴就想将我汐丫头定罪了,当真是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这当二婶的,心虚了,想要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 ”乔氏闻言,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般,一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旁的南阳蓉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大伯母,我母亲也是关系则乱,如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替她向您道歉,不过,当时不少客人确实看到妹妹一个人在哪,虽不曾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但人言可畏,若果不对妹妹惩戒一二,恐怕到时候会安庆王府会迁怒我们侯府,给妹妹的声誉带来影响”。南阳汐心里腹诽,这话说得倒是挺好听的,明面上是为了她着想,但只要这一惩罚就坐实了南阳汐恶毒,嚣张跋扈的名声。这就是南阳蓉高明的地方,明明是做着对对方不好的事情,却总是让人以为是为她好。要不是经历过上一世,知道了她恶毒的嘴脸,南阳汐差点就信了。南阳蓉这番话无疑说到了姜氏的心坎里去。见姜氏不说话,乔氏不忘再次火上浇油,“可不是嘛,我们可不想被无辜连累”。姜氏气笑了,反唇相讥道,“这样好办,你们二房的大可搬出去住,如此方能一劳永逸,不过,想来二弟是不愿的”给人添堵,谁不会呢?刚刚乔氏还有些得意,听到这,她的脸险些挂不住了。莫说她的夫君南阳隽不同意了,就连她自己亦不愿意。南阳隽整日流连烟花之地,虽人没带回府,但凭他那点俸禄,别说有余钱去寻花问柳了,单单养活他们一家子就够呛的。现在大房二房虽各自管各自的帐,但因南阳侯是功臣,战功赫赫,宫里时不时会有赏赐抬进府来,他们二房每次亦分得不少好东西,且薛老夫人本就偏心她的小儿子南阳隽,有好东西自然少不了她们,凭着这些,她们在侯府的生活自然是丰衣足食,离开侯府,这些就都没有了。偏偏此时南阳隽人都找不到,想要辨上一辨亦毫无底气。思及此,乔氏只好讪讪一笑,“哎呀,大嫂,我们也是为了汐丫头好”。薛老夫人睁开眼睛,呵斥了一句,“好了,汐丫头,先说说怎么回事?”南阳汐也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提前知道安庆王府的二公子会出事,是专门去救他的吧。那样的话指不定会被当成是疯子,况且有些事情她还在确认中,她想了想,便道,“祖母,那只是个意外”。闻言,乔氏讽刺地笑了笑,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这下大家没有什么话说了吧?”。薛老夫人看向边上沉默不语的南阳侯南阳儒,“儒儿,你以为如何?”南阳儒看了一眼爱妻姜氏,就收到了她警告的眼神,他揉了揉眉骨,略为头痛,一面是母亲,一面是妻儿,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儿子以为,既然是无心的,人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让汐丫头在祠堂里跪上一个月,母亲以为如何?”乔氏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好不容易让姜氏添添堵,那会这么容易放过这次机会,“大哥未免也太纵容汐丫头了,现在不让她吃点苦头,将来万一再闯出什么大祸······,况且,对方是小门小户也就罢了,偏偏是安庆王府的二公子,听说王妃特别宠爱她的小儿子,现在不罚得重些,让她消了心中的怨气,焉知道她会不会私底下找侯府的麻烦”。见薛老夫人脸色不虞,南阳蓉在一旁添油加醋,柔柔地道,“是啊,大伯,可能到时候就不是单单罚妹妹思过那么简单了”。南阳汐心中冷笑,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铁定是要将她送走了?闻言,老夫人脸色登时变了变,端出慈母的派头,“这话不无道理,人是在侯府出事的,这事可大可小,就按照二儿媳的办吧”。姜氏气得瞪了南阳儒一眼。“母亲······”南阳儒还想说什么,薛老夫人顿时脸一拉,“怎的?你有意见?”,南阳儒垂眸敛眉,“是,母亲”得,今晚铁定睡书房了,他心里苦。姜氏哪里肯依靠,她生了两个儿子,这好不容易有个女儿,是放在心上的宝贝疙瘩,哪里肯让她去吃苦,她语气很不好,“我不同意,汐丫头不过八岁,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我身边,把她一个人丢到那个鬼地方,这不存心折磨人吗?”这话可谓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薛老夫人,话说这薛老夫人本就是老侯爷续弦的夫人,是南阳儒的母亲生病去世后再娶的,虽叫一声母亲,但南阳儒并非她所出,二房的南阳隽才是老夫人亲生的,老侯爷在世时,薛老夫人就曾想要让二房继承侯府,世袭爵位,奈何天子早已颁布法令“嫡长子世袭制”,加上老侯爷本就看好嫡长子,老夫人也奈何不了。平常薛老夫人就没少偏向二房,姜氏可以不计较,左右也不用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但事关她的孩子,姜氏氏寸步不让。本来就对姜氏不喜的薛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后脸就黑了。作为侯府的世子的南阳冀也跪了下来替他的妹妹求情,“祖母,妹妹还小,这样的惩罚确实是重了些”。侯府的二公子南阳枫也急了,“是啊,求祖母不要让妹妹走”。这一个个都忤逆她的意思,薛老夫人顿时满腔怒火,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了一声,“怎么?是觉得老身年纪大了,说话不顶用了?”接着又端出长辈的架子,对南阳儒道,“想当年,你父亲在你们未成年就撒手人寰,我一个妇人把你们兄弟两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好了,你出色了,成了大名鼎鼎的侯爷,就觉着看老身不顺眼,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了?”此话一出,南阳儒有种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的郁闷,苦笑道,“母亲,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当朝,孝道是被大家所推崇,就连当今圣上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如被传出对长辈大逆不道的话,轻则被圣上斥责,重则影响仕途。薛老夫人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姜氏一口气上不了下不去。见状姜氏吃干瘪,乔氏和南阳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祖母,别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南阳蓉面上担忧地道。听这话,薛老夫人心里熨贴极了,对大房一家就更加不满了,“还是蓉儿孝顺”“祖母,父亲,母亲,我愿意去圣女庵思过”,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南阳汐来说,没有什么不得上家人的安康重要,眼下自己破了二哥的死局,就当给家人积福好了,况且有句话说什么来着,若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要对付二房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姜氏还要说些什么,被南阳汐一个眼神安抚住了,示意她别担心。姜氏觉得自己女儿自从上次落水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连她的这个做母亲也越发的看不懂了。听见了小姑娘的回答,薛老夫人这才脸色稍霁,“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就出发吧”,末了,又语重心长地道,“汐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学学规矩了,别整天像个泼皮猴似的,到处闯祸,哪像个侯府的嫡女,像蓉姐儿就很好,绣花,礼仪,舞蹈,样样精通,规矩也是无可挑剔的,你回来后合该跟她学学”“是,祖母教训的是”南阳汐嘴角扯了扯,点头应下。乔氏见目的达到,女儿又被夸赞了一番,有些得意忘形,掩唇道,“有些事情是讲天赋的,这没有天赋的是怎么都学不来的”。姜氏拉着南阳汐就要往外走,懒得跟乔氏打口舌之争,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倒是南阳汐眼角含笑,有些意味深长的道,“那是,姐姐这么优秀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想比的”。南阳汐居然大方地承认了她的优秀了,按照她的性格不应该据理力争吗?这着实让南阳蓉有些惊讶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南阳汐自上次落水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她想了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妹妹过奖了,我也就是无聊时多花了些功夫而已,妹妹若是不嫌弃,日后若是不懂可以来问姐姐”。南阳汐一脸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好啊”。见对方还是那个单纯好骗,南阳蓉把心放到肚子里。令人觉得小姑娘反常的还有她的大哥南阳冀,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南阳汐,若有所思。乔氏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悻悻地闭嘴。次日一早,南阳儒携南阳汐并带了不少名贵药材,亲自登门安庆王府道歉,接待他的安庆王和王妃,好在安庆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晓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人恼了,所以并没有追究此事,但安庆王妃的脸色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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