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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守财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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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舌燥,我拿起空壶去打水。

拎着暖瓶进屋,就见老疙瘩兴奋地满地走呢!

“瞅你这点儿出息!”我笑了起来。

“哥,发了,发了呀!”他搓着手,嘟嘟囔囔,“还是当官的有钱,一个乡长就这么富裕,以后咱就拿他们开刀……”

我沏上三杯袋茶,摆摆手说:“坐下吧,一会儿楼下该来找了,咱哥俩聊会儿天!”

两个人点上烟。

我问:“房子没问题了,以后咱就定居京城怎么样?”

他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能、能不能偶尔也回雪城待一段时间,总感觉这儿不是家,没有那个……那个……啥呢?”

他苦苦思索起来。

“归属感!”我说。

“对,就是感觉自己不属于这儿。”

我点了点头,“正常,除非有了自己的小家,结婚生子,时间长了就好了。”

他苦笑起来,叹了口气,“谁能嫁给咱们这样的人……”

话题有些伤感。

我笑笑说:“等咱们把家安好,去这边的福利院走走,拿出一半捐出去!”

“嗯呐!哥,你放心,我能舍得!”

听他这么说,我很欣慰。

其实对于捐款这事儿,我们不止一次聊过,我们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原因不过有二:

一是我们都是孤儿,感同身受,不想看到那些孩子再遭我们遭过的那些罪;

二是换个心安,如果都自己挥霍了,总怕恶有恶报;

两个人喝着茶,抽着烟,他和我说了好多心里话。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父母都健在,而且也能找到,只不过都各自组建了家庭,又都有了孩子。

他那时才六岁,不清楚父母为什么离婚。

本来他是和母亲住的,可还不到一年,母亲再婚,把他送去了宾县姥姥家。

姥爷去世的早,他和姥姥一起过,那段日子很快活。

说起这段时光时,他嘴角都洋溢着笑容。

很温暖。

没多久,他又被父亲接回了雪城。

后妈对他还行,可还不到半年,后妈竟然怀孕了。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地又被送走了,送去了香坊的爷爷家。

半年后,爷爷心梗去世,他也被送回了姥姥家。

三年时间,他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他在宾县读到了小学三年级,断断续续。

那年冬天,他姥姥又去世了。

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出殡后的那天下午,父母的那场争吵。

姥姥家的炕冰冷,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姥姥在的时候,只要天一冷,小火炕就会烧的火热。

姥姥总让他睡在炕头,她睡炕梢。

睡觉前,姥姥会给他讲故事,姥姥虽然没什么文化,可她的故事都很好听。

那天。

父亲坐在炕头儿,母亲坐在炕梢。

两个人已经吵累了,谁都不想再说一句话。

十岁的老疙瘩下地穿上了二棉鞋,跪在了地上,咚咚咚,朝他们磕了三个头。

直起腰说:“爸,妈,你们不用为难,从今以后,就当没生过我!”

说完,他抓起箱柜上的棉袄就跑了出去。

跑出好远,他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

“小童,你回来,快回来,妈要你,妈要你……”

他没回头,流着泪,奔跑在漫天大雪中。

从那儿以后,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再也没回过父母家。

房间里好一阵沉默。

我叹了口气,伸长了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后来见过他们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都见过,有一次在靖宇公园门口,我爸用肩膀驮着弟弟,在路边给他买冰棍儿……”

我没出声,鼻子一阵阵发酸。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都忘了,他最后一次给我买冰棍儿是什么时候。”

“你妈呢?”

“她是大夫,挺好,后来生了个丫头,家里还有小汽车呢!”

“没再认他们?”

他摇了摇头,“不认,我就是多余的,没必要打扰他们的生活,过的都挺好,就挺好……”

我没劝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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