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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楼台临绝岸、孤帆泊锦川(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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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船长指的方向,乐正绫一边儿扑哧扑哧的笑,一边拉着毛晓寒往前走。

“你想不想检查船务?”她歪着头笑看毛晓寒。

“啊?”毛晓寒装傻——“难道不应该先去底舱斩妖除魔?”

“哎你真没劲!”乐正绫捶了他一拳,倒也不怎么生气。

两人并肩前行,神识也同时缓缓向前探出,由员工起居层经过燃料仓向动力舱延伸。

神识所过之处,小到铆接处的一个小螺钉微微松动,大到直径数米的推动器桨片每一次转动,全都印至两人的心底。

毛晓寒是来宜昌之后才开始系统的学习法术,正经的教材就只有乐正绫私传给他的一部凤凰家族的乐氏秘籍,所以他和乐正绫本源相异术法相通。

同样的法术施展开来,两道神识相依相伴水火交融,好似两只飞鸟比翼而飞。

在黑暗的空间中盘旋往复,渐渐地翅膀尖儿都贴在了一起,正如两人握在一起微微出汗的手。

乘务舱太平无事,船舱的尽头是下一层船舱的入口。

通过盘旋而下的楼梯,再往下走就进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照明设施的开关也是有的,只是两人不熟悉船舱的结构,找了一阵子却怎么都找不到。

乐正绫也懒得再找下去,食指一弹、指尖光芒大作。

浓郁的黑暗顿时向四周退去,惊恐的蜷缩在角落中。像是躲在深海礁岩中的章鱼,畏缩却又恶毒的窥视着眼前的两人。

空气中满是凝重与戒备的味道,身周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却给人一种大敌环伺的压迫感。

毛晓寒本能的戒备起来,心脏骤然急搏,脖颈后面的粗大汗毛缓缓化为龙鳞。

对于水的渴望让他的神识与乐正绫分开,转而向船底探去,直直的穿过水密舱,一头扎进滔滔江水之中。

水中清冷激荡,同舱底一样黑暗,但是黑暗之中却又充满了源源不绝的生机与力量。

刚一碰到江水,毛晓寒浑身上下就振奋了起来,神识化作龙形,轻轻一振变为百丈长短,将整艘邮轮笼罩其中。

此时江上,这艘邮轮刚好与另一艘吨位相仿佛的邮轮相遇。汽笛声斗气似的响起,彻动江上,谁也不肯先停下来。

毛晓寒的一声龙吟发自肺腑,经丹田走气海,冲关窍而出,激起江水如沸,恰恰掩藏其中。

凡人们只能听出今日的汽笛声与往日颇有不同,听得久了竟然有些气血上浮。

三楼正在打牌的几条汉子,其中一个农民被汽笛声吵的心浮气躁,一手好牌打到稀烂。

身边的另一个农民二话不说,回手在身后的啤酒瓶子里摸了个满的,登时碎在了他的头上。

当地主那位生来胆小,见状大惊,口中骂道——“瓜怂,作啥咧?”

身体却按捺不住的一个虎扑,腾空越过小牌桌,拳头未到肚腩先到,把打人的那位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他脸上满是惊恐,巴掌却抡的风扇也似,转眼就把身下那位一嘴牙抽了三四颗出来。

房间中的冯习宦和余安沁能听到龙吟声中的凛凛之威,与当日在宜昌江上时相比又有进益。

心中感慨毛晓寒这死胖子也算精进,要是持之以恒下去倒也不算配不上乐正绫。

只是这龙吟声中的气息太凶暴了些,跟毛晓寒本人的性格完全不搭,长此以往,不知道对他是福是祸。

毛晓寒在江水中却有说不出的惬意,在水里待得越久,越觉得自己就是这浩荡长江,渐渐物我两忘。

他的神识不断沿着江水伸展,上下绵延百里都没有半分衰竭。

他甚至能感觉到江水的最上游那个美丽而又强大的存在,但是不知为何,却并不觉得她可怕。

而她也丝毫没有对他出手的迹象,女龙神以一种近乎纵容的姿态默认了毛晓寒在江水中的放肆。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毛晓寒眼前的景色一变再变,神识横跨何止吴头楚尾。

直到皑皑雪峰和江南的乌篷同时出现在眼前,终于再也伸展不动,这才猛地想起乐正绫还被自己丢在船舱里。于是他神识骤缩,在瞬息之间回到了邮轮之外。

再仔细看时,毛晓寒却发现邮轮的境况有些不对。

船下方有一团灰沉沉的雾气,像是粘上去又被扯下来的口香糖一样,在江水和舱底之间拉出了无数条细丝。一条条蠕动不休,紧紧的附着在邮轮上。

毛晓寒心中一紧,心想乐正绫可还在舱底,这水中的物事看着邪异的很,难道是要对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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